在聊天的過程中大家都在感慨光陰的流逝的社會新變遷。在其現在的社會程度更高了,村人們迫于生活的壓力流竄各地打工掙錢,也不再僅僅限于我們LP縣的范疇了。中午的時候我們在一起吃了頓飯,下午我和叔叔,堂弟約好了一起給爺爺、奶奶上墳。然后便準備好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便于弟弟劉昌紅、堂弟劉昌湖一起到清真寺上洗了個大凈,換好衣服,等父親和叔叔兩個人慢慢騰騰到了清真寺。洗漱完畢,請了個會念經的滿拉,一起到了村南頭我們家族的墳地上,為爺爺和奶奶上墳。
在一片枯草包圍的墳地邊上,我們選好了地方,跪了下來,念經人的聲音便在口中響起,苦澀的沙粒在風中飄蕩,蘆草們干枯的身軀搖晃著冬日里的凄涼,風中全是頌經的聲音,想象中的爺爺的身影和奶奶的面容在大腦中若隱若現,記憶中的親情像火一樣烘烤著我已經有些冰冷的心靈。而昏暗的天空上面,有些灰白的云影在風中輕輕飄蕩,在似夢似幻中,誦經的聲音嘎然而止,具有獨特民族特色的祭奠儀式便拉下了尾聲。誦經人起身后,我們幾個人也隨站了起來,向誦經人端完了乜貼,互相聊了幾句,便走出了墳場。
而夕陽也漸漸的掛在了西山之上,夜幕將要來臨,日落前鄉里鄉間的牛羊聲也在風中此起彼伏的不斷響起。回到家中后,我們聊了一會,又與叔叔家的堂弟一起邁步走向他們家中的院落。剛進了院子,便碰見嬸子在為牛羊填料。嬸子看見我進了院子,帶著滿身的灰的桔桿向我走了過來?;ハ嘤H切的問候了一聲,然后嬸子便繼續為牛羊填料,我和叔叔、堂弟三人剛進了他們家的屋子,為了給堂弟娶親,叔叔重新翻蓋了新房,奶奶曾經居住的那間屋子也幾經被推平了,我又悵然若失的在新屋子的客廳里面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奶奶的遺像發了一會呆,待嬸子進了屋后,給我們到了一杯水,我給沒顧得上喝,匆匆忙忙的分別塞給嬸子和叔叔二百元錢。便有些腳步慌亂的要告辭。叔叔還以為我心里有啥憋屈的事不便說出,剛要詢問,我趕忙推辭說自己長途乘坐火車,沒有休息好,頭有點暈,就這樣才算搪塞過去,出了他們家的院門。
回到家里后,妹妹劉丹已經把她單獨居住的小屋收拾了出來,讓我暫時先里面休息,而她則暫時和我弟媳擠睡在一間屋子里。因為弟弟居住的房子是結婚時家里翻蓋的三間大瓦房。有兩個臥室和一個客廳,劉丹過去后和我的弟媳住一起,弟弟劉昌江便帶著孩子在另一間臥室里休息。聽妹妹如此解釋,我點了點頭,啥也沒有說,便聽從了她的安排。當然,從內心深處來說,從小便單獨睡覺的我,也更習慣與一個人睡一間屋子。所以,待妹妹劉讓出了她日常獨居的房屋以后,我則把放在客廳的堂屋里屬于自己的私人用品收拾了一番,都暫時統統撂倒里屋里面。然后喝了一口水,便靜靜的躺在里屋的土炕上,一個人陷入了靜靜的沉思。這時,奶奶的音容笑貌也漸漸的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陪伴著我漸漸的進入了睡眠的狀態。迷迷糊糊我似乎回到了童年時代,依偎在奶奶的胸懷里,聽她給我講一些童話故事。其中似乎小白兔子大灰狼的故事,山貓子與一只小花貓的故事。在這些故事的背影中,我似乎聽見一首來自天堂里的歌灌在耳畔邊響起,然后便看見奶奶在蔚藍色的光照耀下向著天堂的階梯上飄蕩,越飄越遠,漸漸看不見身影,這時候,我的內心便有些緊張的抱著一顆樹痛哭了起來。剛哭了幾下,便聽見有人在大聲的呼喊我的名字,一睜眼睛看見張卓和他的妹妹張燕站在我的身邊邀我去遠行。我有些猶豫,也有些彷徨,剛做好準備與他們兩個人一同去遠行。耳畔傳來小妹劉丹大聲呼喊我的聲音。睜開眼睛一看,劉丹正站在里屋的炕沿邊上正看著我,我才想起剛才自己正在夢鄉中。
被劉丹的喊聲吵醒了后,看著她的臉龐,溫和的問道:“小丹,有事嗎?”“大哥,姐姐和姐夫來看你了,你還睡呀!”我一聽大妹劉梅和她丈夫來了,趕忙揉了揉松的睡眼,從炕上翻起了身,下了的,穿上鞋便朝客廳里走了過去,到了客廳門口便碰見了大妹劉梅,多年不見,曾經的小女孩已經是一個少婦的打扮,我們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后在她的介紹下,與她的丈夫鄭鐵明互相握了握手,一齊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隨意的聊了幾句,有個二三歲的小女孩便笑著與弟弟家的小男孩劉玉龍一起從門外走了進來,看模樣神情與大妹劉梅年幼的時候頗有些相像。“豆豆,快到了大舅這里來?!贝竺眠汉戎约杭业暮⒆幼尦业纳磉呥^來,小女孩有些認生,不敢朝我身邊過來,只是依靠在她的爸爸鄭鐵明的身邊有些好奇的端詳著我的面容,我趕忙起身,到里屋打開行李箱拿出僅剩的一包奶糖,拿了出來,拆開了包裝袋,拿出了一顆奶糖剝開,塞到了她的嘴里,同時,又從里面抓了一些出來,塞給了站在她身邊不遠的侄子劉玉龍手上,然后把剩下的都給了大妹家的孩子。這時候她才輕輕的走了過來,依偎在我的胸懷里。在這個時候,我才顧上細細端詳我的妹夫鄭鐵明,發現他有一雙寬闊的肩膀,看上去給人很壯實的感覺,不過面容看上去卻又與身材不是太相符,反倒給人有些小男人的感覺。
“鐵明今年多大了?”我隨意的問,“已經28歲了?!编嶈F明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說?!澳銈兇迳嫌袀€叫張辰春的人你認識嗎?”我單刀直入的問他。
“張辰春?大哥你也認識他呀!那是我同學”。鄭鐵明笑著說?!拔覀兪窃谀戏酱蚬さ臅r候認識,這次一起從南方趕了回來?!蔽逸p描淡寫的說,說完又問他:“你是與他初中同學還是小學同學”?“我們不但是小學同學,也是初中同學,并且還在同一個生產隊里。”鄭鐵明笑著回答。“哪你的外號是不是叫鐵牛?”我輕笑著問他?!按蟾缒氵B他的綽號也都知道呀!“旁邊的大妹劉梅有些驚奇的說?!笆菑埑酱焊嬖V,說他有個少年時的玩伴叫鐵牛,剛才我聽他與張辰春是同學,又在同一個村子里,所以猜到是他,因為張辰春當時在南方給我講他們少年時期的經歷時,大多都用的是外號,比如小號子、瘦條、爛丁等等。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僅知道他的外號。”
聽我如此一說,鄭鐵明和我大妹都樂了起來;因為彼此都有張辰春這個熟悉的支點,接下來我們三個人聊起天來也顯得非常輕松。就這樣隨意的聊了一個多小時,小妹劉丹的飯也做好了,我們一起開始吃飯,飯吃完后,劉丹和劉梅一齊到弟媳屋里去休息了。孩子留下來與我的父母一起睡,而弟弟收拾好了自己家里的另外一間臥室后,過來吆喝著鄭鐵明也一齊休息去了。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隨意的吸了兩支煙。心里有些忐忑的又到院子里溜達了一圈,才返回里屋,開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