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扣子，兩顆扣子，全部的扣子。這在以前只用兩分鐘的事情穆星辰這次用了十幾分鐘。而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這攝影師還一臉享受的舉著相機將她脫衣服的畫面拍下來。面對一直閃爍不停的相機閃光燈，穆星辰只覺得世界在這一分鐘變得黑暗。

接下來的事情穆星辰記得并不真切，也許是下意識的不愿意想起。她只知道燈光一直閃個不停，她在沙發上做了很多不堪入目的動作。

重新穿上衣服的時候，穆星辰覺得自己特別臟。是那種，從里到外的臟。以前看小說，里面寫到女主角失去第一次時都覺得自己臟的要死。可現在，明明她沒做過那種事情，但她卻覺得自己比所有小說女主角都不干凈。

回到那個辦公室，穆星辰推開門看到的便是大屏幕上自己的照片。一瞬間，她有一種想要逃走的沖動。

可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如果就這么走了。她的付出，便完全沒有意義。

“楊先生，請問……”

“噓，閉嘴。”楊順文微微皺眉，工作的時候，他討厭被別人打擾。就算是這照片里的女主角也不可以。

穆星辰一愣，他是生氣了嗎？可為什么生氣，那些照片，在沒經過她簽字同意之前，也是屬于她自己的。

雖然心里不愉快，可穆星辰還是聽話的閉上嘴巴坐在沙發上等待男人檢查完所有照片。現在她是相求者，對方才是大爺。

半個小時后，楊順文關掉了大屏幕。扭頭看著對面的穆星辰。

兩人視線交錯，卻都沒有開口說話。楊順文在等她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而穆星辰，則是在等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打破剛才有些尷尬的氣氛。

見穆星辰目光坦然，沒有半分剛才著急的模樣。楊順文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來這女人，也不是那么沒有腦子。

從抽屜里拿出支票薄，行云流水的寫下金額，楊順文將這一張撕下來從桌子上推給對面的穆星辰。

“這是你應得的。”

穆星辰低下頭，目光落在那張支票上，咬了咬牙之后伸手將它拽緊收進包里。他說的沒錯，這是她應得的。用自己的身體，得來的。

“這些照片……”穆星辰其實很想問，這些照片最終會去到哪里，被誰看到。可她知道這個問題太過愚蠢，她得了錢，這些照片的所屬權就不再是她，她還有什么資格詢問照片的去向。而誰會看見？現在互聯網這么發達，相信很快，她身邊就有人會看到這種照片了吧。

她的自尊呢，她以前最在乎的面子呢？不在了，通通都不在了。早在她決定用這種方式得到那五十萬的時候，她的所有自尊和面子就已經消失了。

穆星辰離開了攝影基地，雖然心里仍然想著照片會去向哪里，但她已經很努力的控制自己將手里的支票換回去。

回到醫院，穆星辰找到了母親的主治醫生，將手里的支票遞給他，看著他先是疑惑后是嘲諷的表情，穆星辰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只要能有錢給母親手術，別人怎么看她都沒關系。

“醫生，我母親的手術什么時候可以開始？”穆星辰直視著醫生的眼睛，毫不避諱。

“明天就可以了，你先回去通知你母親做好準備，我要準備一下手術事宜。”

醫生將目光從穆星辰身上收回來。剛才的鄙視已經完全不見。這就是社會就是現實，他們醫生只在乎錢是否到位了，根本不會在乎你的錢是通過什么途徑得來的。人們都說醫生是白衣天使，醫院是用來救人的，可穆星辰不這么認為。醫生才是罪惡，醫院才是深淵。有多少人為了給自己的親人看病走上了不正確的道路比如她自己。又有多少人以為沒有錢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去。

醫生和醫院，應該是穆星辰最不喜歡的職業和地方了。

推開病房門，看著自己的母親因為生病虛弱的躺在床上，而自己的父親不知所終，拽緊了手里的包，穆星辰哭的隱忍。沒半點聲音，因為害怕吵醒睡著的母親，只是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