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1層，中年阿姨一邊走出電梯一邊還在回頭囑咐，駱可可心想：阿姨，我求求你了，您的熱心我實(shí)在消受不起。

等她胖胖的身影消失在合攏的電梯門外，駱可可嗖地跳了下來，滿面菲紅，指著某人的鼻子大罵一聲：“你不要臉。”

“我怎么不要臉了，好心好意照顧生病的職員，我錯了嗎？”柳承澤挑開她水蔥樣的食指，委屈至極。

什么照顧，明明是借機(jī)揩油。駱可可一跺腳：“謝謝你的好心，我沒病，不需要什么照顧。”恰好電梯上行到位，便大步邁出，肩膀上陡然傳來一股力道，人被拉回電梯里。電梯門重新合上，鍵面上閃爍著紅色的“1”。

下行？

“干嘛？”

“回公司。”

一個上午便積壓了這么多事務(wù)，首席辦公室人流不斷。駱可可遵照指示站在一旁，左腿酸了換右腿，罰站倒沒什么，最難受的是那些人揣測的、意味深長的目光，簡直讓她想發(fā)瘋。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柳承澤伸了一個懶腰，往椅背上一靠，問：“想好了沒有？”

“想好了。”她挺直了小蠻腰，響亮地回答。

淡睞她一眼：“說來聽聽。”

“裝病是非常嚴(yán)重的錯誤，如果不嚴(yán)加懲戒，可能引起其他員工仿效，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認(rèn)為只有開除，才能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駱可可以為了公司犧牲我一人的大無畏精神，義正辭嚴(yán)。

想走，沒門。

柳承澤不急不徐地提醒：“你知道被新世紀(jì)開除的后果嗎？那將意味著長期失業(yè)，很難再有出頭的機(jī)會。你還想要嗎？”

不要。

駱可可的腦中驀然閃過一張好像永遠(yuǎn)沒睡醒的臉：可可，爸爸的后半生就指望你了。雖然爸爸老沒正經(jīng)的，從來都是玩笑的口吻，她卻記住了。

人頓時蔫了，小了聲氣：“那你說怎么辦？”兩只手背在后面，一只腳在地上畫著圓圈，低著頭，活像做了錯事挨訓(xùn)的小學(xué)生。

柳承澤心中一動，忍著洶涌上來的笑意，板著臉道：“這樣吧，寫個檢查放在公司的內(nèi)部網(wǎng)頁上，也可以警示其他員工。”

“什么？”駱可可猛然抬頭，杏眼圓睜，沖著他直嚷嚷：“那不行，那我不成了全公司的笑柄，面子丟盡了。”

她越急，他越喜歡。面色一沉：“就這樣定了，出去吧。”

在公司，沒有人能反抗他的命令。

“噢。”駱可可極不情愿地答應(yīng)著，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首席辦公室。身后，柳承澤揉了揉臉，崩得太久了，很不舒服。

看著她的背影總算不再神氣活現(xiàn)了，心中一樂，薄唇扣開一絲優(yōu)美的弧度。

今天是什么日子？人人都這么開心。總是一本正經(jīng)的汪秘書匯報完畢，也沖著旁邊的總助忍俊不禁。柳承澤終于忍不住了，叫住她：“汪秘書，有什么開心的事可以分享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