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玥飛快跑了。

茉茉失聲痛哭：“都怪我，主子修為散盡，我下去陪她。”

魅嵐一陣頭疼，拉住她道：“你冷靜點，今天——”話沒說完，背后遭到桃歌一擊，加之茉茉在前頭的拉拽，兩人齊齊跌了下去，氣得破口大罵：“啊——桃歌你個卑鄙無恥的賤仙，老娘會回來找你算賬的。”

“你活該！”桃歌心里快意陣陣，活了近千年，頭一次如此快意，第一波快意是在看到楠希跌下山崖的時候，修為散盡，變成當初卑賤的楠木精，看她以后還怎么囂張。魅嵐亦是，她捉弄挖苦她那么多次，還膽敢挾持她，死有余辜，就算命大不死，沒了修為也成廢物，拿什么找她算賬！

變故發生得太快，眨眼間那兩人身影消失在白霧之中，韶華眉心微不可見一皺，“阿桃，你——”

“我只是想擺脫她的挾持，她怎么可以拿我來威脅你呢？是她自找的。”眼睫顫動，桃歌眼里浮起了水霧，楚楚可憐。

明眸漾著淚花，像是澄凈清透的水晶，沒有半點兒雜質，只是，方才這雙眼中閃過的陰狠歹毒之色，那樣明晰，明晰到無法忽視。

韶華忽然覺得疲憊，是非對錯，不想去分辨，也不愿去分辨，他只是想起那一年，星芷指著魅嵐對他笑得燦爛，“這是我好朋友。”

他曾經那么堅定的認為，不管星芷變成什么樣子，他的喜歡不會減少，然而心里為何，只有哀涼？他看著崖底，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受驚了，先回去吧。”

桃歌心里一突，“那你呢？”

回答她的，是決然跳下去的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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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希頭痛欲裂，有很多古怪的影像竄入大腦之中。

身著藕荷色云裳的少女，白衣勝雪的太子，風吹過，落英繽紛，少女一時興起，翩然飛入花海之中，“我跳舞給你看。”

舞姿輕靈，水袖飄逸，梨花翻飛中少女回眸一笑，明艷傾城，教人醉了心失了魂，年輕的太子臉上笑意傾瀉，水潤的黑眸之中是近乎寵溺的愛戀，“芷兒……”

“阿、阿希？！”有熟悉的聲音傳來，楠希心尖兒一顫，睜開了眼睛。

離陌站在前方三米之遙的位置，滿臉震驚。

楠希比他還震驚，“你怎么會在這里？”

離陌沒有回答，走過來將她扶起。

楠希茫然四顧，頭頂是漫天白霧，看不到天空，四周一片焦土，荒蕪得連根草都沒有，空氣中漂浮著宿命般的氣息，好似有什么極力避免的事情，還是宿命般發生了。

想到什么，楠希臉色驀然白了，聲音顫了顫，“這里是哪里？”

離陌眸色幾番變幻，終于開了口：“沉星谷。”

楠希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