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顏，我想問你一件事？”男人聲音清冷。

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顫得厲害。

女子呼吸一滯，人就僵在了那里。

男人略一思忖計(jì)較，最終還是說了出口：“在你的身份沒有被拆穿之前，她除了認(rèn)識赫連云澈還有沒有認(rèn)識其他的男人？”

眸色一痛，她蹙眉。

她以為他來她的屋里是就寢，可卻是為了那個女人。

他為何要問這種問題，難道……

驟然，有什么東西劃過大腦。

原來如此！

難怪那個女人今天走路那么奇怪！包括上馬車都要婢女?dāng)v扶。

難怪這種不寒冷的天氣，那個女人卻穿的如此厚，原來是為了遮掩某種痕跡吧！

原來他和那個女人已經(jīng)……已經(jīng)圓房了！

那么，是不是知道某人不是……？

如果以上僅僅是她推測，那為何要問自己這么愚蠢的問題？

那她就拼一下。

蘇清顏眼睫動了動，假似思考的講：“如果……如果我哥也算一個，那么另一個就是我哥蘇墨辰了，但如果談交情的話，那就是赫連云澈了，我還聽說，在你破宮之前姐姐還和他，合舞了一場《步步念》。”

是這樣！對、就是這樣！

他或許有一天會來質(zhì)問自己，但也怨不得她，她只是實(shí)事求是。

就這樣，她沒有說謊！

見自己說完之后，男人沒有吭聲，她禁不住微微抬了眼梢，偷偷睨過去。

她看到他眸子里一瞬間有很多復(fù)雜的情緒一一掠過，有怨恨、有嫉妒、有失望、有頹敗、有質(zhì)疑，還有不甘……

她凄涼慘笑，心就像被鈍器所割一樣痛。

看吧！她所愛的男人眸中吐露出那么多復(fù)雜情緒都與她無關(guān)，看來她猜對了！

《步步念》曲舞如名，是曾經(jīng)舞娘樓笙畢生鮮血所創(chuàng)，為了心中某個男人而跳。

當(dāng)時，樓笙在煙雨樓那一舞，驚艷了在場所有達(dá)官貴人，其中不乏有皇室中人，傳說，就連西蒼的王千里迢迢而來，奉上黃金萬兩，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只是，數(shù)隔數(shù)年之后，風(fēng)光無限的樓笙卻無故失蹤，最后，這一舞盛世《步步念》卻也隨之消失。

再也無人能及樓笙那驚艷兩國的舞姿。

當(dāng)然，除了云挽離。

“清顏，你說的可句句屬實(shí)？”男人嘶啞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

清顏微微一笑，“我只是好奇，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問我這些莫名奇妙的話，作甚？”

男人抿了唇。

緊緊抿了唇。

沒有做聲。

可能真的是相信清顏說的，也有可能相信那個女子早已背叛他了。

不管他相信那一種，毋庸置疑的是，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她了。

不相信那個愛他低入塵埃的女子。

袍袖下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攥握成拳，他的身子緊繃到薄顫。

“清顏，今夜你就當(dāng)我從未沒有來過?！?

匆匆的丟出這一句，他一拂袍袖，舉步離開。

女子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癡癡的笑了。

這是第幾次看他的背影了？

恐怕數(shù)也數(shù)不清！

既然那個女人已經(jīng)和他圓了房，那么她離死期也就不遠(yuǎn)了吧？

這局才布了一半，不到落幕的時候，她絕不認(rèn)輸。

云挽離，我們就走著瞧！

呵呵……

…………

“砰”男人用掌風(fēng)甩開屋門，他堪堪收起掌風(fēng)，五指緩緩合著，緊緊攥在一起，骨節(jié)“咯吱咯吱”作響。

“在朕破宮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經(jīng)跟赫連云澈好上了！”

他帶著夜的濕涼和心中的怒火慢慢逼近女人

而女人早就被這一幕嚇到了。

黑沉的臉色，漆黑如墨的瞳子里蘊(yùn)出血色，以及那微嘶低重的嗓音，提醒著她，這個男人在生氣。

不、已經(jīng)在盛怒。

云挽離皺眉，強(qiáng)壓著心中的恐懼看著他，輕輕搖頭，“我跟他是清白的……”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沉聲打斷：“什么叫清白？清白就是跟他一起合奏《步步念》？清白就是跟他跳那種纏綿悱惻的舞？”

驟沉的語氣和驟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他怎么知道？

對呀！她怎么忘記了，她身邊曾經(jīng)還藏著他的心尖寵！

可他知道不知道，她是給他舞的，并不是給赫連云澈舞的??！

鳳蒼溟看著她的表情低低的笑，笑聲瘆人，“無力反駁？被朕說中了吧！”

聞言，云挽離眸色一痛，潮熱就爬上了眼眶，嘴唇動了動，卻無話可說。

說不出來心中的感覺，不知道什么感覺，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感覺

如此看來，這個誤會豈是一個解釋能說的通？

他口氣灼灼，步步逼問。

她望著他黑眸里的陰霾本能地就往后退。

卻不料，她小腿一彎，身子瞬間往后傾倒，她已經(jīng)躺在了床榻上。

正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