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優雅的敲門聲，而是猛烈的踢撞。

一聲，兩聲，顧涼從臥室里跑出去，打開燈，門已經被人用腳硬生生地踢開，一個著暗黑色西裝的英俊男人站在門口，盛滿怒意，像是帶進了一陣風。

“按折舊來算，那扇門值五千，丁總好興致來看我，怎么能找到這里？”繞到丁皓昱身后關上門，接下來發生的事她并不想人盡皆知，門鎖已經被踢壞，下面也有明顯的凹痕。

“起碼的邏輯我還有。”

顧涼知道他來這里為了什么，希望剛才的一陣踢門聲沒有吵醒顧小筆，望了望顧小筆的房間，沒有動靜，他必須馬上走。

“顧小姐不是不能生孩子？”一進門，他便看到了一扇淡色的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小筆’sroom”，小筆，那個孩子的名字。

直奔主題，很好。

“他和你沒有關系。”沒有打算請他坐下來的意思，“丁總也很清楚我以前是跟著誰，或者誰們，我知道從男人的角度來說這很難啟齒，但你沒能讓我為你生孩子，這是事實。”

“顧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要惹我生氣。”近乎絕情的口氣，醫院方面已經在準備，隨時可以過去，“況且，是不是我的兒子不是你說了算。”

他總是這樣，居高臨下，不可一世，渾身上下因為目前的情緒滿是陰霾。

顧涼不答，只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丁皓昱！你！做！夢！”

可能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兇狠，顧涼垂下眼，下一刻就被面前的人抓緊手臂，“我看你酒還沒醒，有必要去醒醒酒，陌生人的車你也敢上，還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不要讓別人把你當做援交女！”

她記得丁皓昱說要送她，記得自己悶聲拒絕了他，其他的，連自己怎么躺倒床上都忘得一干二凈。伸手想拉著他的領帶把他拽出去，卻被人反抓住抵在胸前，一只大手一撈就把她往衛生間方向走，他要幫她醒酒。

依舊這樣，蠻橫，用力，毫不顧忌她的感受。

顧涼反抗，他就沉著臉拖，一只腳勾住沙發，他就用腳踢開，他說到做到，對于犯錯的人從來不會吝嗇懲罰。

似乎能看到自己的臉被狠狠地壓進水池里，他要帶走小筆。

明晃晃的燈光片刻灼傷眼睛，眼里的淚水洶涌而出。

“丁皓昱，你給我聽著。”一陣撕扯中，顧涼對上他的眼睛，已經滿臉淚水，“他——顧小筆，不是你兒子，如果是，你很清楚，五年前我就會把他扔了，就像你當年扔了我一樣。”就像你當年扔了我一樣！他拋棄過她，無論如何，他都拋棄過。最后的幾個字鋒利地像刀子，丁皓昱看著半蹲在地上的人，先是緩緩松開手然后又抓緊她，手背上因為用力血管看得一清二楚。

“叔叔，放開我媽媽。”顧小筆穿著棉睡衣睜著眼睛一臉冷靜地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不是害怕不是躲開，就這么站在幾米外像小主人一樣，臉上沒有一絲剛睡醒的痕跡，他聽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