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都在全心全意照顧著顧小筆，再往后的秋冬是整形科的淡季，卻是顧涼遭罪的日子，去年作為醫院交際花的她，短短的一兩個月趕了不下二十場酒席，領導要求，為了醫院的資金和發展，不能推脫，就如這個被無意間戴上的交際花的帽子。

丁皓昱沒有再聯系她，雖然那天他并沒有明確答應她的要求。

或許，瘋狗覺得她再也沒有意思了。

決定，放過她。

劉淑君說：“只要你想忘，沒有什么是忘不掉的。”

這一個月來什么都好，連身體的幾處淤青都恢復地看不出一點痕跡，可偏偏好幾次晚上都被同一個的夢驚醒，夢里她所有認識的人都在對著她大喊：“顧青瓷！”

二十歲的、懦弱的她被潮水般的聲音淹沒。

“媽媽~~媽媽~~”

顧涼動了動有些酸痛的手臂，感覺到兒子在喊她，不只是喊，還有搖。

昨天晚上，她又捧著被子睡到了地上。

“干什么，顧小筆？”顧涼揉了揉還有些迷糊的眼睛，抓過旁邊的手機看了看，不看還好，已經八點了！

“快一點，遲到了遲到了，該死，今天鬧鐘怎么沒作用，還是我睡得太死。”跳著站了起來，摸了摸兒子的頭，“傻看著我干什么呢，顧小筆同學？想被老師叫著罰站嗎？”

越是慌越是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兩只手在衣柜里翻來翻去，看哪一件衣服都不順眼，發現身后的人還沒有動靜，剛想耐心勸導，不對，不對。

雙手撐在衣柜板上，松了一口氣。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課不用上班。

只要在下午之前給劉淑君送份資料。

虛驚一場。

顧小筆看著顧涼迷迷糊糊地在臥室里轉了一圈，想笑又不敢笑，從地板上爬起來走到顧涼面前仰著小腦袋看著她，“媽媽，你沒事吧？”

“小哥！我們昨天晚上不是約好了今天睡晚一點然后出去吃早飯嗎？你現在跑過來嚇我做什么？”

“媽媽，我只是要尿尿~~”顧小筆說著故意動了動身體。

“服了你了——”顧涼潛意識地要抱起他，才發現自己的瘦胳膊瘦腿已經有點承受不住，顧小筆主動拉下她的手，笑了笑跑到了廁所，顧涼穿好拖鞋也準備去梳洗。

“媽媽，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看你剛才怪怪的。”

“我夢見在吃一只大閘蟹。”顧涼淺淺回答，“你要不要來一口。”

“我才不要，那東西看著就沒食欲。”里面的人信了，“不過，待會我要去喝一大杯豆漿。”

“你想喝一桶都可以。”

顧小筆在梳洗的時候，顧涼皮披頭散發地打開電腦，護士發來的新郵件提醒上寫著有一位艾小姐訂了下周二的預約，是那個美少女戰士，還真是找到了他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