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這款禮服已經被預定了。”停頓了下，她笑容可掬的伸著手指向另一頭，“您可以瞧下別的款式。”

“可是我就只看上了這一款。再說，預定走了的就不應該還穿在模特身上做樣板。”

“對不起，這是我們工作人員的失誤。因為這是限量版，這一顏色這一款式的禮服在國內只有這一件。相對而言，價格就會比同一品牌的禮服高出很多。小姐您可以再物色下別的款式的禮服，說不定還會比這一款中意些。”

“哦！叫你們經理來吧！”看著她驚訝不愉的神色，我說，“你們經理會樂意見到我的。”

經理是一中年男士，穿著三件套寶藍色的套裝。他明了了事情后，便極力的想令我打消要購置那件禮服的念頭。不過，他的演說成效不大。我問了價格，他怔楞了下，報出了個數目。

“這件禮服的下擺請改成平的，從肩部到腰際的那一段距離請用同質地的水晶串聯上，哦！要做得自然。相信店內的設計師和裁縫能做到我的要求的。這支票上多出來的一個零應該能買得上那些水晶吧！”我把支票遞給他，他接過，還想說什么，卻未出口，有些疑慮的看著手中的支票。

“張愷？這支票是張愷先生的？”

“是的！有什么問題嗎？！”我挑了挑眉，看著他臉上戲劇性的變化。

張愷這名字真有這么大的影響嗎？看著這經理的態度，想必是了。

“哦！沒問題。禮服會按照您的要求修改好的。”

“那請明天上午送到這個地址。”我刷刷的寫下了地址給他，我眨了眨眼，促狹的說道：“這禮服我穿興許會緊些，但我喜歡。沒事掛在衣櫥中看看也總是有趣的。”這話是回應他說的碼子問題。

說完，我便走出了店鋪。

在這社會上生存，誰人不得看別人的臉色討生活呢？

我相信，他們心中定是在罵我的。但那又怎樣？起碼人家給我甩臉子，我還有資本甩臉子給別人氣受。這就叫做現實。

此刻，我坐在茶館等人。幽幽的茶香，方言味濃重的說書，仿佛將時光拉回到了過去，民國、清朝，或是更遙遠的時代。在我品茗著杯中的茶時，隔著裊裊的熱氣，重重的人影，我看到了那一對壁人——周城邦和汪晴晴。汪晴晴貼著他的耳際說著話兒，巧笑連連。他搭著話兒，看著臺上穿著深色長褂的男子，捏了下她的鼻端，她嬌嗔。

我手中的茶盅就這般重重的擱在了茶托中。

他的好，他的嬌寵，他的親昵，全給了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不再是屬于她的了。猶記得，那年，她將他帶到這茶樓來，與他喝著茶、評著臺上唱曲說書的人兒。他倆還對這茶樓的名討論了半晌。這‘銅雀臺’是否是取義于‘銅雀春深鎖二喬’呢？他大力的辯駁，并說，鎖得住大小二喬也是鎖不住她的。當時，她也是這般的笑語嫣然的吧！也就是在那時，在這兒，她對他說了喜歡。

而今，我坐在這兒看著他們親昵的互動，獨自的回憶著過去自己與他的種種。這是否就是種懲罰呢？呵！說是懲罰未免有些矯情了。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自己所促成的？所希望的？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我將自己的愛情出賣，能得到我與他心中所想的東西，也是值得的吧？或許！

他們相攜離去，我只呆楞了片刻，便尾隨其后。

這是一段很長很長的路，在我看來。我從不知道，一條馬路的距離會令我仿佛捱過了一個世紀。

我有想過分離后與他再次見面時的場景，卻從未意料到，自己會如跟蹤狂般的從一條街道跟到另一條街道。這有何意義呢？只是為了多看見他那么一秒。

這段時間，我一直想著他與自己的過去。

思念，泛濫成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