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董爸爸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絲羞澀。

董浩浩嘿嘿一笑，“快點啊，大家可都等著呢。”

“老婆，我來給你幫忙。你看我爸媽也不經常來，偶爾來一次你就是裝也要裝的高興點啊，別擺著一張臉，那你媽看了也不舒服啊。”

“什么你媽？是咱媽。”

董爸爸小聲嘀咕，“你媽是咱媽，我媽就是‘你媽’。”

“嘀咕什么呢？”

“沒啊，我是說這些餃子夠吃不？不夠的話再做點別的？”

“這點餃子哪夠吃啊，光夠給你爸和你爺爺塞塞牙縫。我等會再下點面條，你跟我就吃面條。哎——給我把那盤也拿過來。”

“我好像有點幫不上忙啊。”

“出去出去，別在這里打攪我了。”

董爸爸適時地溜了出來，看見桌在上干干凈凈的幾個盤子，而那邊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爺爺不住地要吃餃子，也難怪老婆鬧脾氣。爺爺本來年紀就大了，再加上記憶力極度地低下，上個廁所都要有人照顧，也就媽媽這個好兒媳婦受的了，換了別人，誰也不會伺候這么一個老沒用的十幾年。

“什么時候有餃子吃啊？”老太爺不耐煩地問。

奶奶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等一會。”

老太爺好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看了看爺爺，拉著爺爺的手，“餃子？”

姥姥蹭地一下坐了起來，“不勞動光想著吃呢，我女兒好欺負是不是？”

奶奶不服氣了，“不就做了一頓飯嘛你至于這么好像剝了她的皮一樣。”

“那你怎么不讓你兒子去做啊？”

“我兒子娶你女兒干嘛，就是來做飯伺候老公的。哦，這才給公公婆婆做了一頓飯你就開始打抱不平了，那你女兒坐月子的時候我還伺候了她一個多月你怎么不說呢。”

“你不提坐月子我還不生氣，你一提我就滿肚子的氣。我女兒坐月子的時候你給吃的什么，每天不是青菜就是雞蛋，連個肉末末也見不著。我女兒給你們董家添了孫子哎，你們就那樣對待有功之臣啊？”

“有功之臣又不是只有你們家女兒一個人，沒有我們家軍軍你們家娟再有本事添一個孫子給我看看。”

“你……”姥姥哆哆嗦嗦著跌進沙發里。

“啪——”一盤冒著熱氣的餃子被董媽媽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姥姥拉了拉女兒的胳膊，“你這是對誰生氣呢？”

“你們倆別吵了。”

“你胳膊肘往外拐啊你，算我白養你了。”姥姥說著，將頭扭向姥爺。

“你們兩個每一次見面沒見過你們的笑臉超過半天的，幾句話就杠上了，有意思沒？”

“當初我就不應該看你可憐答應把你嫁給董家。”

“那現在您外孫都出來了您后悔了是不是打算再把您外孫收回去啊？”

姥姥看了看外孫可愛的臉，“那倒不必了。”

奶奶看了看兒媳婦的臉，“娟啊，別跟你媽那樣說話。”

董媽媽將頭轉了過來，對著奶奶，“媽——我說您也是的，二十幾年了您這嘮嘮叨叨的毛病一點都沒改啊。”

“怎么又說上我了？”奶奶驚愕地看了看兒媳婦的臉。

“錯的就該說。”

“哦，就你一個人對啊，你以為你是武則天啊，我們人人都要聽你的？”奶奶喋喋不休地說著。

姥姥拉了拉奶奶的胳膊，“哎，你怎么這樣說啊？”

“夠了——”姥爺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閉嘴。”兩個老太婆好像商量好了一般。

識時務者為俊杰，姥爺將頭轉向電視機，視這一場無導演完全由演員自由發揮的戲為無物。

“閨女，你過來。”奶奶見姥姥有女兒做幫手，趕緊也給自己拉了一個幫手，恨只恨當年計劃生育的時候自己太傻，沒多生一個女兒出來。

客廳里，除了智力有點問題的老太爺，剩下的三個爺們，一致將頭轉向了電視。

流兒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本來還想找董浩浩給自己說解說解，可看現在的情形，怕是自己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