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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瑤邪回憶

瑤邪三十四年,白淺陌七歲,卻已繼承師父衣缽。正式接任大祭司之位,保護一方安寧。

小白淺陌在外人面前從不笑,一雙紫眸總是拒人千里,稚嫩的臉上只有淡淡的冷霜。她走過的地方均施跪拜大禮,有人虔誠、有人畏懼。

虔誠,是因為大祭司能保護一方安寧,保護他們不受戰亂之苦。而畏懼,因為她身帶返古妖血,‘鬼泣’可召喚地獄惡鬼,瞬間變成為人間煉獄。

這些目光讓小小的她窒息,她只有和蓮祈單獨在一起時,才會松一口氣,露出符合年齡的稚氣。

她會在他看書時,悄悄地爬到他的腿上,坐進他懷里,拄著臉和他一起看,可一會兒就會睡得東倒西歪。

他會帶著她整夜觀星,一大一小。他們只穿白裳,風撩起勝雪的衣袂和傾瀉的墨發,驚艷的好似仙人。

祭祀時,她會端著大祭司的架子,小小的身體架勢十足。在屏退侍從后,會拽著他的衣角奶聲奶氣的說“蓮祈,我累了。”

他便毫不猶豫的抱起她,飛身回占星苑。

晚上她會拖著木枕偷偷地爬上他的床,小小的身體賴在他的臂彎。任憑他怎么趕她,她都有辦法睡在他的床上。

后來,他也就任由她去了。

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但隨著白淺陌的長大,有一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十三歲那年,蓮祈搬出占星苑。偌大個占星苑,只剩她自己。

但白淺陌每天都會去星軌苑,和蓮祈那一起吃晚膳。

“蓮祈”

“叫我師傅。”

“蓮祈”

“師傅”

“蓮祈”

……

僵持,蓮祈放下碗筷,拂袖而去。

第一次有了爭執,卻為了十年不變的稱呼,不知蓮祈為何突然如此執著。

在一次的長老會上,蓮祈說,淺陌已可以獨掌瑤邪,他要游歷四方,便不顧勸阻離開了瑤邪。

蓮祈離開后,白淺陌更是冰冷,疏離。她常屏退所有侍從,獨自一人在高高的占星臺練劍。

白淺陌是蓮祈一手養大的,他沒有對生父母的記憶。

蓮祈走后,更顯孤單,她便偷偷站在生父母所在的屋頂,看著和妹妹一起嬉戲的父母。

生父寵溺的叫著“承惜,休息吧。”生母親自擦拭著妹妹因為練武后的薄汗。

“承惜。承歡膝下,心心相惜。”白淺陌口中喃喃,心中突然堵悶,飛身而去。

逃離似得奔出結境,只有離開瑤邪,才得以喘息。卻不成想遇上了為她綰發,許她個家的男人。無疑這是最好聽的情話,這男人讓她丟盔棄甲,失去一切。

昏迷中的白淺陌眼角流著淚。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這次真的痛了。

幾日后,白淺陌聚集瑤邪長老,宣布要離開瑤邪,不再做祭司。長老們亂成一鍋粥,師叔們捶胸頓足,幾百年也沒遇到過這種事。七嘴八舌也做不出決定,只能飛鴿傳書請回蓮祈。

蓮祈回來已是幾日后,站在門邊,依舊白裳,半束冠,黑發如墨般傾瀉。眼如潭,平靜沒有波瀾。眉宇間遮不住急忙回來的疲倦。

“決定了?”

“恩。”

蓮祈嘴唇微啟,卻什么也沒說。

他轉身進入議事堂,“我同意白淺陌離開瑤邪,我會重新接任大祭司之位。”

長老們嘩然一片。

“不行,她身帶‘鬼泣’,是上天選昭的。離開瑤邪,一旦被奸人所惑,將天下大亂。”

“這幾天,天降異色,不妥不妥。”

長老們依舊反對,七嘴八舌場面失控。

白淺陌頭腦發脹,想的,只是要快些離開這出生就肩負的責任,和心愛的人離開。

突然召喚鬼泣,紫黑色氣霧纏身,黑夜遮日,狂風席卷,百鬼低泣。一架大骷髏從白淺陌身后慢慢升起,有十人大的頭骨。

白淺陌是要生生的從身體里把它剝離。

蓮祈眼色一凜,知道白淺陌要做什么。急忙上前,盤腿坐下,出掌封印鬼泣。

長老們都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不能動彈。在緩過神來,紛紛坐下,出掌開始封印鬼泣。

十幾人黃色氣流和紫色氣流在空中對抗,不相上下。

十幾人面色慘白,鬼泣的力量太強大。

“噗。”白淺陌一口鮮血噴出。

“我與瑤邪,再無瓜葛。”白淺陌面色慘白,只看了蓮祈一眼,便轉身離開。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白淺陌卻依舊流著淚喃喃道,“蓮祈,蓮祈。”

手在空中胡亂的亂抓,像是要留下什么似的。突然手無力地落下,呼吸也隨即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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