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出了公司大門,才想起忘記給蘇楠打電話了,不過覺得他肯定有辦法找自己,就往地鐵站走去。剛下了臺階,就被“滴滴”的喇叭聲嚇一跳。
“嚇死我啊。”林冰還沒走過去,蘇楠就下車向她快走幾步。
“怎么不給我打電話?”抓著她手臂,帶著一絲責問。
“我忘了,忙一下午,腦子亂糟糟的。”
“你壓根就沒把我的話往心上放。”蘇楠一字一頓的宣判著她的“罪行”。
“好嘛好嘛,我錯了,對不起,好不好?”林冰抬起沒有被他拉住的手放在他手臂,兩只手搖著他的,晃啊晃的。
“上車。”蘇楠一點招兒都沒有,嚴肅的臉松弛下來,強裝生氣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
“票的事兒解決了嗎?”
“還沒,愁死我了。”
“放假時間定了?”
“嗯,這周五。”
“再想想辦法吧,說不定有人就退票了。”蘇楠倒是不著急,很平靜的安慰。
“怎么可能。今兒給我爸打電話了,他說他要開車來接我。”
“嗯,那不也挺好。”
“哎喲,我不想讓他開那么久的車,好累的。”林冰坐車很喜歡歪著頭靠在玻璃窗上。
蘇楠也不接話,車里的暖氣很足,林冰迷迷糊糊的又想睡覺。等睜開眼的時候,車已經在一個院子里停穩。
“到了?”
“嗯,下車吧。”
林冰跟著他從側門上了樓,所有的醫院都是一樣的味道。她把手放在鼻子,消毒藥水的味道總讓她覺得生命變成了冷冰冰的某種物體。小時候經常跟著媽媽在醫院,看著護士們冷漠甚至略帶著疲倦的表情問媽媽,你們看見別人死為什么不會難過?媽媽的回答讓她覺得很殘酷也很真實。因為我們需要更多的精力和時間去挽救下一條生命,如果生死如同吃飯一般每天在你生活里成為習慣,就沒有什么悲傷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這不是對生命的不尊重,這只是對死亡的無奈。
林冰有時候覺得媽媽對自己很殘忍,她從來不會給她讀睡前故事,不會編造美麗的童話給她,就像很多小朋友的媽媽在解釋死亡的時候,都會用充滿溫暖的聲音說,他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那里有鮮花,有綠地,有長著翅膀的白色天使。雖然人都會長大到明白死亡的那一天,但是,至少曾經幻想過那樣美好的天堂。
可是后來,當她一個人面對這個社會,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其實很感謝媽媽,童話被打破總歸是件難過的事情,就像孩子們知道沒有圣誕老人的時候那瞬間的失望和沮喪。若是從來就沒有童話,當然也就不會有什么失望和難過而言了。
“怎么了?”蘇楠回身拉拉她手。
“啊,沒事兒。”
“你怎么這么喜歡走神?不喜歡跟我一起?”蘇楠停下腳步,站著看她。
“不是,我就這樣,經常神游,你習慣了就好了嘛。”林冰微微扁著嘴解釋。
蘇楠不理他,又繼續往前走。
站在病房門口,林冰正在想怎么矜持一下,淑女一下,端莊一下,給蘇家老爺子一個漂亮點兒的開場白,就直接被蘇楠霸道的拉著推開門,拖進了病房。
“爺爺,檢查的怎么樣了?”蘇楠走到床尾,還不忘拉著她。
在床邊的三個人都抬起頭,在床頭低著頭站著的肯定是警衛員,老爺子在床頭坐著,精神很好的跟人聊天,至于另外一個人,林冰抬頭看到的時候,覺得自己的眼睛一定要掉出來了。
“小冰?”
“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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