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 紅顏風(fēng)華-異情殤
- 瀟蕭微雨
- 2041字
- 2016-07-22 17:29:47
夜幕漸漸降臨,春季的早晚還是有些涼!
一陣風(fēng)吹過,像冷酷的殘刀,直刺人心。
也許是累了,楚璃終于停下了沒有目的游蕩。
她背倚著楊柳,雙手撕扯柳葉扔向河里,看著隨波逐流的柳葉不免兔死狐悲,心生蕭條。她感覺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北川,那個牽著她一起躲避追捕的沈傾心對著她說:“我走了,帶著仇恨。”
那個她唯一的親人,同父異母的姐姐,那個勸她不要害怕,要帶她投奔北疆太子的沈傾心在聽聞父皇被南晉將軍楚天陽殺害后毅然而然拋棄了她這個與楚子楓有婚約的人。
從此她便一個人。
縱然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那又怎樣?那個與他們有仇恨的人早就在她唯一的姐姐拋棄她后便離開這個世界了。我不過只是占據(jù)她的身軀而已,她的仇恨與我何干?
她又想到在她奄奄一息時(shí)想要抓住對的那一絲溫暖屬于他的殺父仇人,想到有一個少年說要護(hù)她一世周全。她突然覺得好暖。
“阿璃,我給你買胭脂”
“阿璃,我給你買步搖。”
“阿璃,我要給你做最美的衣服。”
他想給她所有她需要的東西。
需要的東西嗎?我就需要有人在我身邊就好。又或許我能默默的跟在你的身邊也好,只要不讓我一個人,我害怕孤獨(dú),害怕沒有歸宿。像李陽一樣,在我身邊。
楚璃覺得好笑,她又想到李陽了,那個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男人,愛到不愿打擾,也愛到不愿再等的男人。
“好冷。”楚璃扯了扯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自言自語。突然肚子一陣絞痛,一股熱流溢出。“該死,居然忘了大姨媽這茬。”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正欲轉(zhuǎn)身回去。許是站久了。雙腳有些酸楚,一個站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
“傾城!”一個略帶關(guān)心和試探的呼喊。
“嗯!”毫不猶豫的應(yīng)了一聲,這是內(nèi)心最直白的應(yīng)答。人在最放松的狀態(tài)下就是最容易攻克的時(shí)候,倘若遇到有心人便是最致命的。
楚璃抬頭看向來人,心里一抽,完了,居然是他!
上下掃了一眼,故作打量;“公子,我們認(rèn)識?”這個時(shí)候除了裝沒有其他辦法。
來人一愣,想不到她居然來這一出。
“傾醉于心,傾倒于城。中州沈家!沈傾城。”
“不知所謂!”楚璃一手推開擋在跟前的男子。兀自往前走。
“體堅(jiān)色凈又藏節(jié),盡眼凝滑無瑕疵。璃!南晉楚家,楚璃。”
疾走的腳步戛然而止,轉(zhuǎn)過頭輕啟玉齒:“公子,我乃南晉吳家,輕如塵埃,不入人眼,吳輕塵。望公子不再打擾。”
男子看著眼前的少女,面色蒼白,額頭還凝固著干涸的血,一頭墨發(fā)隨風(fēng)打在臉上,好不狼狽。他攥緊的拳頭和散發(fā)的氣勢無不彰顯他的氣氛。她被欺負(fù)了。
“傾城,跟我走。”根本容不得她拒絕,一把把他橫抱在懷里:“跟我回去,那里沒有人能欺負(fù)你。”
楚璃很慌,她不想與這些人有任何牽扯,她要反抗,反抗!可越是反抗,抱著他的手就越用力。終于,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不得不輕輕把她放到地上。
看著寧愿坐在地上也不愿在自己懷里的人,他既擔(dān)心又好笑,擔(dān)心她傷了身體,笑她像小野獸般用提防和凜冽對的目光看著自己。
他很尷尬的抬起右手:“這個……”
楚璃的目光轉(zhuǎn)向他的右手,突然臉色一紅,趕忙站起身,推著他往河梯下去:“趕快洗了。”
“你不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情況嗎?你受傷了!”男子故作無知,輕浮的開口。
“東陵太子何必逗趣與我。”楚璃翻了白眼,扯著他的手往水里清洗:“連茍且偷生的機(jī)會都不給我嗎?”
茍且偷生?
他想起了八年前自己被父皇做為質(zhì)子留在中州。食不果腹,病無藥治。中州慶帝任由世家子弟辱罵和毆打這個東陵皇子。他了無生望,很想一把刀刺進(jìn)自己的心臟,結(jié)束中州的欺辱,結(jié)束父皇的無情。
他又想到在那個寒冷的夜晚,他蜷縮在一個角落。他感受著自己漸漸冷去的身體,他認(rèn)命的閉上眼睛,死了才好,死了就解脫了!
中州的的冬天是不會下雪的,它有的只是刺骨的寒風(fēng)。
“阿德,我們得救救他!”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昏沉中響起,猶如天籟。而后就是兩個小孩費(fèi)力的牽拉。
“你醒啦?現(xiàn)在你只能喝一些粥。”六歲的小女孩遞過來一碗粥。
他一把接過碗,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去,他餓了,真的很餓,餓到他忘了作為一國皇子該有的皇子風(fēng)范。
小女孩看著他對著說道:“傾城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明日再來看你。”
看著遠(yuǎn)去的兩道小身影,十四歲的少年,喉嚨一哽,鼻子一酸,兩行淚便滴落下來。父皇棄之不哭,世家欺之不哭,六歲小女救之而哭,不是無淚,只是不值得。
“傾城,你跟我回東陵吧?”
楚璃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宇文志,她知道他是認(rèn)真的,便不再與他演戲。她一邊清洗額頭的血印,一邊說:“沈傾城早在中州滅亡時(shí)也隨之而去,此刻你眼前的人不過是被楚天陽救起的楚璃,子清哥哥把前塵舊事忘了便好,對你好,對楚家好,對我也好,楚璃該走了。”說完頭也不會的大步向前走去。
“我亦曾尋你到北川,我只是比楚家晚了一步。”你父皇被楚天陽一刀砍死,你的母妃被最愛的楚天陽送到中州皇宮,為他獲取中州情報(bào),最后自刎死在楚天陽的跟前。他多想告訴楚璃這個殘忍的事實(shí),好讓她跟他回東陵。終究這些話還是說不出口,這樣的事實(shí)太過殘忍。
“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叫楚璃,南晉鎮(zhèn)國將軍府少將軍楚子楓的書童。”腳步未停,頭也未回,獨(dú)獨(dú)那輕微的聲音飄蕩在黑暗中。
晚了一步?如若楚家父子晚了一步會是怎樣?有時(shí)候晚了一步就是咫尺天涯。晚了一步便是生死之離,陰陽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