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萬金一擲
- 惑世紅顏之毒女
- 桃卿卿
- 2093字
- 2013-09-29 17:46:23
剛到帝都之時,林蕭匆匆進宮覲見,白夕拜見了貴妃姑母后便獨自出了宮。帝都的恢弘于天樞的繁華不同,站在十八級丹階憑欄望去,是綿延的樓閣亭榭,巽水橫穿皇城而過波光旖旎,遠處的山川藏在傍晚的云霞中似真似幻。對于白夕而言,恢弘也好繁華也罷只要有熱鬧可瞧便都是好去處……
煙雨紅閣倚巽水而建,燈火映在微瀾的河面似挑碎的月光。曾聞,“巽水渡煙雨,清波撩脂香。”便是說煙雨紅樓紅粉眾多,連一邊的巽水都帶著胭脂香……
過了樓牌,便瞧見高聳的瓊宇,房檐上掛著五福鈴,四面皆是描金的雕花窗子。想來是為了迎客,窗子都開著,素青的紗幔隨風搖曳。偶見幾個姑娘執著團扇斜倚在窗臺子的欄桿上對著樓下笑著,似是在說什么。巧笑嫣然,盡是紅塵浮世的風流蠱惑。恰巧是一月一度花魁獻舞,前來尋歡的恩客早已進了秀明坊,車駕隨侍從側門入得內院停靠,鶯歌嬌笑之聲只站在門前便已然入耳。
入得樓內便是滿目琉璃珠燈,輕紗飄舞。一層正中放著一面巨大的鼓,四周則用木欄圍著,木欄之外便是一張張長桌。白夕饒是丟了五十兩才從一個男子手上買到了一個小座,位置雖不靠前,但也能看到正中紅鼓,想來第一舞姬墨月該是在這上面跳舞。
四周劃拳說笑聲不斷,其間夾雜著男子的調笑,女子的撒嬌。樓上樓下皆已座無虛席,二樓最正中的雅座珠簾被婢子撩開,白夕一眼便認出倚欄而坐的洛殤,想起在天樞城時,他對紅綃何等癡迷眷戀,如今竟也是這般輕易的就換了新歡。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羯鼓聲起,燈火齊暗。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往正中的大鼓看去,鼓周點著八盞金鶴首燈臺。悠然有絲竹聲起,飄渺輕靈,引得眾人伸長了脖子想聽清楚些。恍然時,房梁上白紗夾著花瓣散落下來,水藍色的人影在一陣驚呼中抓著白紗緩緩滑下,如同月息仙子落于人間,衣袂蹁躚間,玉足在鼓面站定,一個使力便將定在房梁的白紗扯下,舞于臂間似流光在身亦真亦幻。
絲竹聲停,轉而漁鼓接之。人影舞動,足尖輕點,揮著長紗旋躍于鼓面之上,如乘風白鶴,素白輕盈翻然在如玉柔荑之間,便同青云翔空,似要卷去日月光輝,讓人為之耽溺沉淪。
在這亦真亦幻的舞中不知過了多久,燈光大亮。曼妙佳人已然退下大鼓,繼而歌姬魚貫而入便開始撥琴吟歌。
白夕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舞姿,心中贊嘆不已。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突地一聲高喊,“墨月姑娘,我出五千兩,為你贖身可好?”大堂之內又喧然起來。
“五千?我出一萬!”
“兩萬……”
臺下喊聲不絕,混亂之間似是有人要越過圍欄,然而墨月只輕輕頓了頓卻未回頭,那人已被從四面沖來的護院架了起來,扔回座上。白夕身后一桌的男子也激動的跳了起來差點踢了她的酒。
“諸位莫要吵嚷,”鴇母搖著掐銀美人團扇一扭一扭的走了上來,“我們墨月姑娘這舞出了名的只應天上有,若諸位仍是未曾賞夠,下個月今日再來便是,這贖身可是不成的!”
“有幺蛾子……”清冽的醇酒入口微辣,白夕挑眼打量著這個錦衣濃妝的婦人,卻見她眼神不自覺地往樓上瞟。
只聽洛殤擲杯朗聲道,“十萬黃金,莫說墨月,你這煙雨紅閣今日便是我武安王的。”
“十萬……還是黃金?!”
“是武安王……怪不得……”
又是一片嘩然四起,所有人皆循著聲音往樓上望去。
“原來是王爺…奴家……可是這……”鴇母掩唇作為難之色,四周議論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洛殤卻笑不語,只是拿出皇族金牌輕輕叩著雕欄,聲響不大卻一下一下敲得人心慌。
過了一刻,鴇母皺眉嘆了口氣,伏下身子對著二樓的洛殤行屈膝跪拜,道:“承蒙王爺厚愛,紅閣管事秀合拜見主人。”
聲音剛落,煙雨紅閣中人無論歌姬仆役皆朝著雅座方向跪拜行禮。
洛殤魅惑一笑,便退回雅座打上珠簾擋住了各方窺視的眼光。他這一笑不打緊,勾得那些女子一個個癡迷不已,只道有了個美麗無雙又身份高貴的主子,指不定哪天飛上枝頭變鳳凰,高興地連恩客都懶得理。
原本嬉鬧調笑之聲變成了議論嘆息之音,白夕看過熱鬧便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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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晗有些無奈,“當日我確實也在,只是那些個女子我實在招架不來就呆在隔間里喝酒。”在這帝都之內總有許多事情藏著內情,那夜的事便是其一,他并不愿多提。
看他如此,白夕心中自然也有一番較量,便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不過你們這兒的人眼睛真毒,若不是那天人多恐怕我早就被人轟出來了。你說,我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以前也懷疑過自己的變裝術,在天樞城是白家地盤,即使被人認出來也不會有人敢多言。到了帝都,她便故意留意了路人的眼神,似乎大家都在告訴她,你是個姑娘我看得出來……
“男女本就有別,”沈晗聞言轉頭,劍眉微皺將騎在馬上的白夕又打量了一番,“你本來就是姑娘,扮了男裝也只多是個洛殤那樣的。”
“他呀……”說到洛殤白夕似乎想到什么,表情神秘的湊到沈晗耳邊,壓低聲線,“在我們那兒,他那個樣子就叫娘們兒腮。”
沈晗先是一愣,須臾便明白其中含義,笑得開懷,“哈哈哈,說得好,下次他再問我什么是不是風流倜儻我就用這個回答他!林蕭竟然忍了這么多年沒有說出口?”
“我爹對他管教甚嚴,他恐怕洛殤去告狀罷了。”對于林蕭的遭遇她是慶幸的,否則被管教甚嚴只恐就是自己了。
“你爹自是希望他將來能撐得起白家軍。”
“說的也是,畢竟我是個女兒總要嫁到別處去的。”白夕嘆了口氣,“自上次西闐犯境之后,我爹便著急給我尋了親事,當真是愁我難嫁。”
“哦?我倒是頭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