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啟示篇 第二夜
- 十人夜話
- 落澗獸
- 3873字
- 2011-07-21 09:42:59
“救。我”
梅君發(fā)給我的最后一條短信就是這個,救我之間還有一個句號,估計是在很著急的情形下發(fā)的這條短信,不然連按錯了都沒來的急刪掉重寫。
“可是,這是什么意思?”我問一起去封門村探險的一個驢友。
“劉先生,剛我老公發(fā)消息給我說家里出了點狀況,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xù)啊。”一個我不認識的女生打斷道。因為正認真聽,忽然被她打斷,我有些不悅,不過也不好說什么,只是后來才曉得她的故事更加的詭異離奇。
“好,出去把門帶上。”劉先生微微一笑,看不出是不是不高興,或許劉先生本身就是一個故事,但現(xiàn)在的我還沒興趣去探究,直到很久之后,我才對劉先生的生平及經歷有了一絲了解,但是我真的不曉得對我來說,知道了那么多是不是幸事。
“梅君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人,因為一副好皮囊再加一張好嘴皮子,他也算的上是我們班最得意的人了,在校內和微博上人氣也很旺,只可惜……”
剛開始我只是以為他在捉弄我,因為我們關系很鐵,甚至我們的衣服還有鞋襪都不分彼此,所以對于他的一些惡作劇我其實并不是太在意。
“老大,別玩兒了!”我回過去。可是他竟然一個消息也沒回。
“別鬧了,你不是去旅游嗎?難道被那個妹紙玩兒了?”我繼續(xù)調侃他。
到晚上的時候他竟然還沒回我消息,于是我打電話過去,聽筒傳來熟悉的女生,您所撥打的電話以關機。
我很詫異,于是打電話給老二,老二告訴我,梅君去了四川。但是最近也沒和他聯(lián)系,具體去做什么他也不曉得。
我打開微博,發(fā)現(xiàn)他最后一次發(fā)的微博是前天晚上八點,只有一個火堆,火苗竄的老高,四周卻一片漆黑。沒有文字,只配發(fā)了一個笑臉。
我也沒在意,心想也許他累了,或者手機沒電了,現(xiàn)在的智能機都不管用,關鍵時候總是添亂。
但是到了第三天,他依舊關機,微博也沒有更新,我問遍了所有我們認識的朋友,沒人聯(lián)絡過他,似乎一夜蒸發(fā)了。
忽然我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我掏出手機,但是什么也沒有。我很奇怪,難道手機出毛病了?
于是我決定飛去四川,按照老二的話,我去到了西南邊陲的一個小鎮(zhèn)。途中的舟車勞頓不用多說,總之我累的只想馬上找個地方睡上一覺。
我坐的是老鄉(xiāng)的一個三輪摩的,老鄉(xiāng)很熱情,看我不想本地人于是操著一口帶有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和我攀談起來。
從他的嘴里我大致聽懂他說的話,無非是歡迎我來這里玩兒之類的,不過有句話我沒太明白,說什么從八號到十四號這一周不要到處亂跑,
其他的倒也沒什么。之后他載我到了鎮(zhèn)上一個叫“異鄉(xiāng)客”的旅館,說外地人都喜歡這里,我一看這名稱,倒也挺符合,于是高興的付了錢,背上包走進了名叫異鄉(xiāng)客的旅館。
旅館小巧而別致,與一般旅館無異。這里的老板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長的倒是稀松平常,只是她的眼睛似乎生了魔力一般,看著會心生遐想。不曉得是不是生意不好,看見我這個客人,她竟然沒有一絲開心的樣子。于是我匆匆拿了鑰匙上樓去了。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本來還想睡前能不能先聯(lián)絡上他,可是手機還是關機,我在想,等下問下老板是不是看到過我的朋友,再不行就知能去公安局報案了。
我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我本能的罵了一句,睡覺的時候被吵醒真的很讓人厭煩。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梅君。
我生氣到不行,手機剛通就罵了幾句。不是我嘴巴賤,而是有些人做的事實在夠賤。
“你說話啊!”我罵完后說道,平時的他那會乖乖挨罵,必定是我罵一句他回十句的。
“…你…走…”
“你又玩兒什么花樣,我千里迢迢來到這個鬼地方就是找你,你再不出現(xiàn)我真的要報案了!”我氣憤的吼道。
“嘟…嘟…嘟”那邊竟然掛了。我再回過去竟然還是關機。
撞鬼了?!我心想,那么快就關了?
我一看時間,竟然晚上八點多了,我一睡就睡了三個小時,心里想,完蛋了,在這里還有正事呢。
“老板,您貴姓?”我下樓看見坐在柜臺看湖南衛(wèi)視的老板,于是問道。心想在這個地方也能看芒果臺,實在是奇怪。
“哦,我叫哈琳,琳瑯滿目的琳。”她頭也沒回的說道。看來不是個熱情的人。
“哦,哈小姐,我想問個事。”我一臉陪笑道,興許是上班求人辦事習慣了,總是要不自覺的陪笑。
“你說。”她依舊沒有回頭,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難道她是小龍女嗎?我心里嘲笑著,可是嘴上依舊陪笑著。
“您這里來過一個BJ人嗎?姓梅。”
“梅君。他前天就走了。”
“那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我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于是繼續(xù)追問道。
“不知道。”依舊冷冷的說道。
“那…”
“今晚最好不要出去,還有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還沒說完她就打斷了我的話,我很生氣,可是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是不要發(fā)生什么矛盾的好。
“那,謝謝你啊,哈小姐。”
見鬼,這個奇怪的女人竟然看湖南臺,真是夠奇怪的。
我稀里糊涂的上了樓,剛關
上門,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
像是有一群人再唱歌,還有鼓樂的聲音,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竟然令我產生了一種很想去看個究竟的想法。
我拍了下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不是有兩個人提醒我不要亂跑的嗎?還是聽話的好。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聲音停止了,我想應該沒事了,現(xiàn)在快十點了,街道上的路燈還亮著,我按耐不住內心強烈的好奇心,準備去街上看看,大不了不走遠就是了。
剛到樓下,手機響了,老二打過來的,我按下接聽鍵。
“梅君找到了,我現(xiàn)在正趕去公安局,警察說他把自己畫的跟變臉的人一樣,從他手機號碼簿里找到了我,讓我去接他,說是睡在了地下通道里。”
“他?沒死?”
“你丫別胡說了,他能死,只是,他回來了為什么不聯(lián)絡我們呢?”我訝異的問道。
“具體警察沒說,好像是什么都不記得了。”
掛了電話,我心總算放下來了。我看了下手機屏幕,有一條未讀短信,到底是什么收到的?
我看了下日期,是八號晚上十點半。發(fā)自梅君,內容是,不要來這里。
我看了下時間,差一刻鐘就十點半了。此時鼓樂聲又響了起來。我的腳竟然不聽使喚的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火堆很高,在平地中央顯得分外美麗,我想掏出手機拍照留念,但被下一秒看見的景象嚇呆了,于是,手停在了原來的位置。
一群穿著白色素衣的人,排成整齊的隊伍開始走向火堆,他們的臉被涂成了紅黑相間。一個個咧著嘴,可是不像是笑,嘴里發(fā)出奇怪的聲音。隊伍的中間舉著一個人,他一絲不掛,臉被涂成了花的。他的嘴被什么塞住了,眼睛瞪的圓圓的,顯然他非常害怕。我就現(xiàn)在距離火堆四五米遠的地方,我確定他們都看的到我,我甚至感覺到那個男人正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要是想繼續(xù)活命,做你自己,你最好抓住我的手。”
我大汗淋漓的臉上像是被敷上冷毛巾,我眼珠轉過去,是哈小姐。
“不要說話。他們在祭祀。”
“……”我啞口無言。
那名男子被放在了火堆前,原來他是被手腳被綁在了木板上。呈現(xiàn)一個大字型,而他的胸口,畫了一個紅色的圓圈。
忽然他嘴里的東西被拿掉了,他嘴里不住的喊著,救我救我。
“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他的。”哈小姐冷冷的說。
我看了一晚哈小姐,難道我早就知道了?
“咕嚕,救…咕嚕…”他們正在給那個男子灌一種液體,我在想,一定不會是水吧。
緊接著,更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xiàn)了,一個拿著尖刀的人竟然在男子被灌完液體之后,直接刺向了他的心臟。
我終于忍受不住,最后暈了過去。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快速的摸了摸我的臉,然后直接撤下衣服查看胸口,直到確定自己沒事才靜下來。
“你醒了?”哈小姐,走了進來,在我的床邊坐下。
“你不用問了,我都告訴你。”
我一臉害怕的看著她,仿佛,她就是隨時取人性命的死神。
“你不用害怕。呵呵,我要是害你,你昨晚就沒命回來了。”她竟然會笑,可是如果我知道他的笑那么可怕,我寧愿不要看到。
“你昨晚也看到了。那是惡鬼祭。每年這時候,都要祭祀七個男子的靈魂,不然,我們整個小鎮(zhèn)都會覆滅,當然我也不知道以怎樣的方式滅亡,可是,年復一年,長老們都是這么做的。”
“警察不管嗎?你們這樣殺人!”我猩紅的眼睛瞪的老大,作為具有正義感的人我不能放任不管,我決定我要趁機溜走,然后去報案。
“哈哈,好吧,你去啊!如果你想最后一晚的祭祀貢品是你的話。他們可不管這個,況且……”
“況且什么?”我問道,語氣明顯弱了下來。
“昨天的隊伍里可是什么人都有,沒準你自投羅網了。”
“那你為什么能活著?”
“哈哈,你傻了啊,我是女人,而且我是是鎮(zhèn)長的女兒。”
“那你為什么要救我。”
“恐怕你不想知道,我也不會說的。”
“那我可以走了嗎?”我實在一刻也不愿意呆在這里了。
“可以,不過你不想聽完?”
我本想起床,她這么一說,我繼續(xù)躺了下來。
“那個人沒死,所以也不算殺人,只是他的靈魂已經不在身體里了,至于他喝的那是一種據(jù)說是地府的水加上彼岸花的花瓣熬成的藥水,只要喝了,除非腦袋搬家,否則一樣是大活人。”
“真的?”
“自然不假。只是以后他只能是一具行尸走肉了。興許是為了減輕罪孽吧,我們的祖先和地府的某個人以陽壽作為交易得到了這種藥水。但是只能維持十年。十年以后,肉體就會腐爛。”
“這算什么,減輕罪孽,真是好笑。”我嘲諷道。
“這個我也不懂,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后不要來這里了。你的朋友,我只能說抱歉了。還有,就算你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因為你的朋友沒死,至少醫(yī)學上是檢查不出來的。畢竟,靈魂交易,說出去,沒人信吧。哈哈。”她略顯失落的笑了笑,在我看來,似乎有太多的言不由衷。
“還有,他們以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走的時候最后帶上這個。”她遞給我一個繡包,要我掛在背包的拉鏈上,后來才曉得那是當?shù)厝吮硎鞠矚g的一種暗示。
后來我見到了梅君,他住在精神病院里,我去看他,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睜著,也不知道看什么,話也不說,我解開他的病號服,果然,心口有一道傷痕,足足有七八公分。
臨走時我喊了他的名字,他還是沒反應,當我關上門的時候,我不知道,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是無奈,還是憤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十年后,他的人生就將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