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嘉熙驟然聞聽她的聲音，連忙站起身來。雖然知道她會來，卻不曾想到她會來的這樣快。臉上的吃驚神色很快便被恬淡的笑意掩飾，轉身看向谷沛菡。姣好的身材，在單薄的衣衫包裹下，顯露無疑，光潔的肌膚依舊。他看著她，很安靜。

“恩，剛剛回來不久，還沒有來得及回去。你，還好吧？”他問的有些突然，卻是為了掩飾內心深處的那份說不明的歉疚。谷沛菡，父親好友的女兒，小時候一起度過著童年的時光。隨著年歲的增長，優秀的她深的家里人喜歡，甚至有時候家里人會開玩笑說聯姻。那時，他常常一笑而過，當做大人的閑談打趣而已。

現在想想，他真的很希望那時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收回渺遠的思緒，他看著她，感嘆著時光悠悠。她輕笑，手指撩起青絲，挽在耳后，說道：“恩，是很久了，自從上次見你已經六個月十五天了。我，過得還好。”

他心中一動，目光有些躲閃，她竟然這般清晰地數著時日嗎？難道她不明白計算著時光的日子是在耗費心力嗎？他不敢在這個話題上深究，話鋒一轉，輕語：“最近公司的事，還需要你忙嗎？”

她點頭，眼中的那絲期待的火焰在漸漸熄滅。或許他真的只有這些話關心自己吧，她心底的某個聲音在碎裂的時候輕輕地激蕩出這個聲響。

“恩，主要還是姐姐在，需要我的地方倒輕松了許多。”谷沛菡笑了笑，說道。

他看出了她眼底的那絲黯然，可是卻知道不該問出這樣的話，他在害怕，害怕她不顧一切的傾吐，那是他無法做出的回答，僅僅是為了逃避帶給他人的傷害。

“坐下吧，你看嘉倩玩的多開心啊，你也去玩一玩吧。”他笑著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說道。她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我做不來的。”

兩個人這時候靜靜地坐下來，看著渺遠的地方，似乎完全被大海的波瀾征服了一般。日光投注波浪之上，閃爍著粼粼的光。

“這是五年之后的第一次，你陪我這樣安靜地看著遠處。”谷沛菡的頭微微垂下，悠然悵惘地說道。楊嘉熙聞言一愣，旋即嘴角浮現一絲不自然，沉靜地說道：“恩。難得一次清閑下來。”

他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編制一個自己也會懷疑的謊言，在她的面前清談。她知道，卻不點破。他從來不知道的是，這樣的話，或許更加具備震撼的力量。

她不語，只是想象著曾經無數次編織的夢，泛著螢火蟲的光，讓她輕笑，讓她羞赧，讓她也多了隱隱地的心痛。追隨著的腳步，不會停歇。

“講一個故事給我聽，好不好？”她笑的明媚，就像煙火，在夜幕之下，那般耀眼明亮。

他愕然，旋即失笑。小時候的她，的確總是粘著他講故事給她聽的。嘴角的笑依舊，說道：“要聽什么？”

“美人魚吧。”她看著他，說道。他聞言，點頭。

楊嘉倩的目光，偷偷地看到了相視而笑的他們，又收回來，看著腳下一塊橢圓的石頭，喃喃著說道：“是不是這樣守護著他就好，最起碼可以看到他的眉眼，好過千里萬里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