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隋熙的手臂不禁撫上了他的背，溫涼的手指撫過他叢密的短發，微屈的脖頸，和彎下的背，她如花瓣的聲音說：“南，想哭就哭出來吧……這一年你太苦了……”

“我以為……我至少可以兌現一個對你的諾言……可是沒想到小語會出事……”他的聲音已經呼吸出了哽咽，隋熙的手指感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

聽了他說的話，她不禁將他攬入懷中，敘敘說道：“南，我從來不怪你……這三年我已經完全理解你對兒女的愛……”

他靠在她的懷中，如孩子一般哽咽，她的氣息如香薰一般侵入他的意識。那么的熟悉，夜空旖旎，暖如三年前。

三年前，他和她行走在夜色下。困擾了他們二十年的遺憾和誤解，被一剎解開。那一晚，她在他面前痛哭失聲。整整二十年，她才意識到，自己錯過的是一生的風景。那一晚，他摟著她啜泣的肩膀，她身上的香氣也如今夜這般撲鼻而來。

那一晚，他們第一次擁有了對方。她終于能夠呼吸他的氣息，摩挲他的肌膚。她說，她希望嫁給他。于是他給了承諾，三年后，孩子們考上大學，他就會來陪她。她雖失落，卻也應允。

至少，她可以肯定，他們都希望能擁有彼此。至少，整整二十年無望的遺憾，終于變成了一個看得見的承諾。

只是，還不到三年之期，他的家庭就發生了如此的變故。她驀然明白，是命運給她開了個玩笑，錯過的，便只能是錯過。

她終究是得不到，時間垂青的，從來就是懂得爭取的人，而不是像她這樣亡羊補牢的人。

做完勞動工作的秦故園，傍晚疲憊地回到監舍，從床墊下取出一疊開過封的信。進監獄已經10個月，信剛好是10封。她仔細珍惜地取出日期最近的那封，展開信紙上面是秦故聲俊雅的字體：

故園：

上次回來看到你，發現你又瘦了，嘴角還有傷。你還是那樣，問你什么都很少說話。你的性格很倔，很擔心你在里面會受苦。聽爸媽說，人語已經去上海治療了。臨走前許叔叔還來探望過家里，他說，如果人語能治好，他們也希望能申請你提前出獄。

……

他的信總是有一種梧桐的香味兒，秦故園看著不禁將信紙湊到鼻尖細細的嗅著。又快到一個月了，不知道這一次他會寫什么內容來？每天溫習一次他寄來的信，幾乎他的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她都能記住。

他對她說過，他的宿舍前就有一排梧桐，長得很茂盛。他還說，學校的空氣很好，植物的香氣很濃。她常想，那種香氣是不是就像小時候大院兒的香氣？還是，更像爸爸的陽臺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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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章發現，自己自從給薛景南取名字之后，就成了個南字控了，這里許爸爸的名字也有南字，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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