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懶得解釋，畢竟，在鄭栩的眼里，我越解釋越顯得狡猾。

“北征監軍可不是我一個丞相能定下的，皇上若是不同意，我也是沒有辦法的，”我給她遞了一杯普洱茶，“你若是不愿意讓程大人當監軍，不如去求皇上。”

鄭栩將杯子重重地在桌上一摔，“誰不知道皇上最聽你的話！”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碎片，她不給我臉面，我何必要以禮相待，冷冷道：“皇上也有自己的思想，本相若是說得沒道理，皇上也不會聽。你若說得有道理，你就勸本相當監軍，若真能行，本相絕無半句怨言。”

“你……”鄭栩狠狠地瞪著我，“若真能行，本郡主還會來求你嗎？”

我約莫是能夠猜到的，鄭栩昨日定然去過了皇宮，否則怎么會愿意踏進丞相府半步？少帝肯定說我是個弱女子，不能派我去漠北這種荒涼的地方，以此拒絕。

我很了解程寰的個性，他絕對不可能推脫，定然是鄭栩不想讓他隨軍出征。

我喝了一口普洱茶，淡淡說道：“郡主，程大人好歹也是三尺男兒，男兒志在四方，保衛國家疆土應為己任，北征漠北他難道會膽怯？”

沒想到，這么一說鄭栩便惱羞成怒了，她一拍桌子，指著我怒道：“本郡主知道你與阿寰他曾經有婚約，不過你也死心吧，阿寰如今是把你看在眼里還是本郡主？本郡主好心奉勸你一句‘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別以為你如今是丞相了，本郡主就會怕你，你若是敢癡心妄想，別怪本郡主沒有警告過你。若是論起保家衛國，似乎桓王更有這個責任，怎么不讓他擔任監軍一職？”

我一愣，她竟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何必與她多聊？于是乎，我冷冷地道：“本相與桓王的確有私情，這又如何？”

我與他是政治上的盟友，我怎么會選擇背叛他？

“哼，你等著，本郡主遲早會……”

我沒等鄭栩將話說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郡主，上個月桓王與令妹大婚之日你沒有出席，程大人說郡主你病了，難道到了今時今日都還沒有恢復嗎？”我冷冷瞥了一眼，“既然還沒有完全恢復，那就不要到丞相府撒野，免得出來丟人現眼。”

鄭栩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狠狠地摔在地上，正要拿起另一個茶壺之時，突然間被人抓住了手。不知何時，程寰竟然到了丞相府，他略帶歉意地對我說道：“阿栩她聽聞北征之事一時心急，以至于對存相無禮，下官代阿栩向存相賠禮，還望存相大人大量。”

“既然程大人開口了，本相也絕無責怪之意。”我淡淡道。

“那就多謝存相，監軍之事，下官義不容辭。”他說道。

程寰如此體貼地代替鄭栩道歉，沒想到鄭栩并沒有領情，她瞪了程寰一眼，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還有私情！郎有情妾有意是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是嗎？分明是歸存她想出來奸計讓你去漠北送死，你還心甘情愿去北征！”

程寰溫柔地說道：“阿栩，別這樣，我給你買了你喜歡的梅花糕，還燙著呢，我們回去吧……”

鄭栩怒道：“不要吃！本郡主不要吃！全部都給本郡主扔了！拿去喂狗！”

程寰道：“阿栩，別耍小孩子脾氣了，這里不是程府。”

鄭栩道：“滾開！本郡主就知道你和歸存藕斷絲連！”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狠得下心說下這席話：“郡主，你以為，我歸存是那種不知上進，整日留戀舊情的人嗎？沒有一個人愿意等另一個人那么久，我有我的萬人之上的政治地位，比起兒女情長更值得我傾盡一生。人總是會變的，心也是會變的。”

鄭栩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悶聲不吭地拂袖而去。

我沒注意到程寰眼中的痛楚，似水年華了無痕，他沙啞著嗓子說道：“下官告辭了。”

你我都物是人非，何必太留戀過去。

“管家，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我淡淡吩咐道。

“相爺，方才程大人過來時給相爺您帶了一只釵子。”管家從袖中拿出碎晶青蝶釵子。

“程大人他可留下什么話？”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