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則是半跪在地上，一時之間壓抑的氣氛瞬間抽干了師兄所有的力氣，就連喘氣都費勁起來。南爬子的臉色卻是越變越難看起來，這個老謀深算的狐貍分明是想要平復自己的情緒。因為這種狐貍知道，只有一顆平常的心，獵人才永遠不會抓到自己。可是如今的這只狐貍卻已經感覺到了什么叫做心力憔悴，就像是一棟堅固無比的城墻。

原本是那么牢不可摧，就算是巨大的沖擊也能夠抵擋，所以這只老狐貍才會一直朝著那個最未知的地方深入。

也正是因為這只老狐貍強大的內心防線，所以他才可以在任何的危險面前顯得那么從容和胸有成竹。

我和師兄雖然對這只老狐貍并不了解，但是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卻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屬于他的性格和氣質。

師傅曾經多次叮囑過我兩，這倒斗之事不過是做死人買賣而已，你若八字夠硬、本領足夠便是可以橫著走了?？墒俏覀冏隽诉@死人買賣之后，還要做著各種活人的買賣。

跑街（銷帳）、盤子（開價）、提盤子（要價）、削盤子（壓價）更是要看人臉，摸人心了。若是在這街邊被人誆騙了過去倒也好說，不過是丟了三五兩銀子的事情了?？墒?，要在這京城中的潘家園里打走了眼（買了贗品）怕是再也抬不起頭來了。至于這潘家園說來倒是有些來歷，新中國剛剛建立那時候便是盜墓風氣不少，便在天子腳下有了這么一塊倒斗者活泛之地。說來也是巧，約摸是風水匯聚，也在這潘家園出了不少倒斗的精良，亦是京城人也舍不得這一地界，代代流傳也就到了今日還有?？蛇@地界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情，有些話更是不能明說，要不然就算你進去了也就認為不過是條古街罷了。

所以自從跟了師傅，這看人識人的本領我兩倒是沒有少學，雖稱不上是精通但也八.九不離十了。所以我們認識這南爬子不過數日，但是卻已經看清了這南爬子七八分了。

正是因為這個，我們兩個心里面慢慢就多了一個疙瘩，直到最后那個疙瘩被破開的時候，才發現我們陷入得太深太深。若不是好奇一直催促著我們尋找那個源頭，也許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軒轅空說著說著竟然回憶起了往事，眼眸之中好像在回蕩著什么，我卻隱約從那一個渾濁的眼神中嗅到一絲血腥。

“罷了罷了，往事莫再提莫再提，我繼續給你講講吧！”軒轅空也不知道緩了多久，才慢慢張開嘴巴，可是原本鶴發童顏的他卻顯得蒼老了很多。

這南爬子心理的強大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可是這個墓主人卻是一步步將南爬子的基地挖空，然后瞬間推倒。南爬子站在自己曾經的驕傲面前開始呆滯了，所有的自信都被擊碎成了廢墟，一種從心底被抽空的無力感侵蝕著南爬子每一寸的神經。

這也是正常之事，若是常人遇上了眼前所見之事，怕是不死也要嚇得神志不清了吧？

原來那斷成兩半的蛇頭很快地干枯，然后從眼鏡蛇王的嗓子里面慢慢地鉆出了一只比之前更大的眼鏡蛇王，只留下一張蛇皮。這只眼鏡蛇王開始變得從容不迫起來，似乎它已經看見了兩人的無力和絕望。

條眼鏡蛇被腥臭的信子卷了出來，慢慢地吞下，而眼鏡蛇王也在一次次蛻皮之中變得強大起來。

玉碑的光芒也從黯淡的綠光變得越來越亮，好像在興奮地迎接著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