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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進宮

  • 九歌云華淺
  • 蘿湘三生
  • 3141字
  • 2014-06-20 17:50:41

第二日一大早,爹和大哥還沒有上朝去,皇宮就傳來了懿旨說是召喚我進宮,我看著大哥陰沉著臉,就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但皇命難違,大哥只能吩咐碧兒對我好生打扮,不可在皇宮里丟了蘇家的臉。

皇宮的馬車就停在蘇府的門外,一派富麗堂皇的樣子,左左右右的有好幾個侍女和侍衛跟隨著,皆是一派嚴肅,面無表情,看到我之后他們倒是恭恭敬敬的叫了聲蘇小姐,然后就有一個侍衛將板凳放在馬車底下,我向后瞥了一眼大哥和爹,他們同樣很是擔心。我怕他們上朝的時候分心,就佯裝著很新奇開心的樣子蹦蹦跳跳的上了馬車,可一上馬車,我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并沒有蘇家的顛簸,明黃色的墊子放在屁股底下很是舒服,讓我不禁有一種坐沙發的感覺,欣喜著晃了兩下,但怕被發現,趕忙又端正了身子。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掀開薄薄的馬車簾子將自己的頭探了出去,隱隱約約的看到了爹和大哥在遠處的身影,我將頭伸了回來,眸子里氤氳起了一層水霧,心里五味陳雜。我不是真正的蘇云淺,可他們卻是真正的對我好。

大約行駛了半個多時辰吧,有侍女敲了敲馬車,對我說皇宮到了,請我下車。我有些緊張,相握的雙手都出了細密的汗珠,我隨意的往身上一抹,將自己的發髻扶了扶,而此時此刻我居然在想著讓下人幫我做一個小鏡子,以后隨身攜帶,整理頭發來也方便,這讓我不禁有些為自己汗顏。

侍女掀開垂著的簾子,外面的空氣一下子灌了進來,我猛吸一口,穩住步子就鉆了出去。

開闊的視野讓我心情沉靜不少,原本的熱汗也被微風吹干了,頓時清爽很多。我極目遠眺,發現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好似是皇宮里門的前面,這一段地方鋪滿了石頭,走在上面就像是走在現代的馬路上一樣,這個認知讓我腳下歡騰起來,跟隨著侍女就朝里門的方向走。

里門一共有三道,中間是大門,旁邊兩道是小門,全被刷成了朱紅色的漆,兩個大石獅坐落在大門的旁邊,十分威嚴肅穆。我看著這些石獅,想起自己在現代的時候也在某些人家門口見過,再看這兩個忽覺親切很多,伸手就摸了上去。

“蘇小姐,請走這邊。”侍女引著我往小門走去,我有些納悶,但始終沒有說出來,乖乖的跟在侍女身后。

紅瓦輕鋪,深宮高筑,飛檐彼此相向,水榭與閣樓相連接,青色的石磚一塊塊的向前方蔓延而去,來來往往的宮人并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停下手中的動作或者側目以視,顯現出良好的皇家教養。但這卻讓我對皇宮再無好感,人要是連好奇心都被扼殺了,這樣的人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宋代朱熹崇尚理學,“存天理滅人欲”,適應統治階級的需要,在這里卻展現的淋漓盡致,我頓覺毛骨悚然,起了很多的雞皮疙瘩。

侍女先進去通報了一聲,然后對我道,“皇后娘娘已經等候多時,請蘇小姐移步。”

原來要見我的是皇后。我點了點頭,然后就走了進去。

年過四十的皇后居于主座,平靜的面容略顯憔悴,她身著一襲暗青色宮裝,深藍色的絲線在接近裙擺的地方繡著三足的鳳凰,顯得雍容大氣,但也含帶著一絲強勢的氣息。她并不美,眼角的地方甚至出現了細細的褶子,但她坐在那兒就是一個發光體,你不知覺就被她的威嚴震懾住。

我一進去,腦海里就開始翻索女師傅交給我的禮儀,但想了半天,大腦一片空白,最終只能抬起頭來對著皇后尷尬一笑。

皇后還沒有發話,她身邊一個大約與她同樣年紀的嬤嬤卻很是生氣,瞪著眼睛就開始冷嘲熱諷,“感情蘇太師的女兒教養就是這般,見了皇后娘娘連最基本的禮儀竟然都沒有,這讓老奴不禁懷疑到底是蘇府的教養出了問題,還是蘇太師膽大包天目中無人?”

一陣兒冷意襲上我的背部,即使我再混沌愚笨,此時也明白來者不善是何意。皇后并沒有阻止嬤嬤,可見對于這個嬤嬤也是極其的信任,但她到底是鳳臨天下的皇后,若是沒有一點氣量,又豈能坐住這個位置?只見她素手一揮,一側的侍女就搬來了竹椅讓我就坐。

我膽戰心驚的坐了下去,直覺的卻想要逃離這里,我知道自己并不適合這種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環境,也說不出來那些阿諛奉承的違心話語,只是垂下腦袋,沉默著等待皇后發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皇后好像是故意捉弄我一般,什么都不說,端起自己面前的茗茶,掀開蓋子輕飲。好半晌,她才打開了話匣子,“是你救了太子?”

“嗯。”我倒是希望自己從來都沒去過那里。

“你這種救命的法子倒是奇特,本宮怎么從未見過?”皇后發出了疑問。

你當然沒見過,要是你見過,那還得了?我盡量勾勒起大家閨秀的笑容,現編起理由來,“回皇后娘娘的話,民女小時候見過一位得道高人,他便是這么救溺水者的。”

“哦?”皇后似乎是來了興致,她伸出右手小指在自己耳邊玩弄,笑道,“也是這般嘴對嘴?還撕衣服?”

皇后一笑,氣氛頓時輕松不少,我松了口氣,解釋道,“嘴對嘴叫人工呼吸,是因為溺水者呼吸困難,需要外界的力量幫助,撕衣服是民女一時失手,原本只想解開衣領讓太子殿下呼吸順暢。當時沒有大夫,民女此舉是急救措施,無可奈何之下才斗膽侵犯太子殿下,并非有意如此。”

“可大庭廣眾之下,太子顏面盡失,雖說是你挽回他一命,但畢竟還是有些不妥。”皇后沉思了一會兒,又接著道,“太子為你所救,為了感激你,愿你納你為側妃,你如何看待?”

沒想到皇后居然會問我如何看待,那我是該同意還是拒絕呢?若我說自己同意,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在攀高枝,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若是拒絕,這又算不算是拂了皇家顏面,她又是否會責怪我不識好歹,反而降罪于蘇家?這種進退兩難的回答讓我有幾分坐立不安,不禁慌了神兒,但自知拖延的時間越久反而危險,因此趕緊壓下心底的不適。

“回皇后娘娘的話,民女愚鈍,并非太子良配,且民女不過是偶然救了太子,若因此成為太子良娣,實在受寵若驚。而民女也相信,太子殿下不過是一時興起,并無對民女的愛慕之意。”

皇后面色上沒有什么變化,只是收斂了笑意,不再說話,然后靠在鳳椅上閉目養神。一旁的嬤嬤見此,踱步走了下來,作勢就要帶領我離去。我回頭看了看皇后,實在不明白她到底有何用意,想著自己反正也猜不透她們這些深宮女子的想法,干脆就什么都不想,緊跟在那嬤嬤身后。

出了皇宮,我坐在來時的馬車上才感覺到自己的汗水早就鋟濕了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因此讓侍女停了車,自己走回去。

在這里待了兩個多月,我卻發現自己從未有好好的逛逛,剛開始被大哥禁足,后來也一直待在蘇府里學東西,除了去趟白馬寺還有昨日游園會得以出去看看,我幾乎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想到這兒,我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拋于腦后,今天,我要好好體會一下異世的風土人情!這個念頭才剛剛從腦海里閃過,我的身邊忽然又停了一輛馬車,我以為是宮中的馬車沒走,還準備告訴那些侍女們不用客氣,可一轉頭,卻發現是另一輛馬車,不過倒是同樣的豪華貴氣。

我以為我把人家路擋到了,趕緊給人家讓了地方,可轉念一想,這條路這么大這么寬,這人是不是成心與我做對呢!這時,馬車的簾子被揭開,里面坐著的是穿的很妖孽的葉翎譽,他輕輕的倚靠在一旁假寐,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頰上留下淺淺的陰影,一只修長的手微微蜷縮著撐著自己的腦袋,好似真的很疲倦。他的睡相很好,不像我無論在哪兒都是呈大字型橫躺著,一點氣質都沒有。但這不是重點,難道葉美人把馬車停在路邊,是為了讓路人欣賞他優美的睡姿嗎?太夸張了吧!

我輕咳了一聲,準備搭話時,一旁的小斯示意我上去。我微愣,瞬間有一種被五百萬鈔票砸出鼻血的感覺。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呼~沒事兒。在小斯的攙扶下,我手忙腳亂的爬上了馬車,整了整衣服,然后正襟危坐式的坐姿坐在了葉美人的旁邊。啊~空氣中都充滿著無限曖昧的氣息呀!

可是,過了許久許久,葉美人都沒有睜開眼,我心里念叨著,不會是那個小斯看我這個佳人站在路邊太可憐了,然后自作主張請我上車吧?我就知道人不能長得太漂亮,你看,出事兒了吧!趁著葉美人沒有發現,我還是悄悄的爬下車去吧。我剛準備起身,車子忽然顛簸了一下,我身子不受控制,直直的撞進葉美人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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