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叔叔阿姨和安雅鼓著掌不屑的，鄙視的看著我，夢幻般的場景里，賀亦瓊笑著幸福的看著何心蕊，目光交匯之間，火光電石，柔情脈脈。

站在臺下，那么接近的距離，賀亦瓊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高大帥氣，睿智深沉的眼眸里流出來滿滿的溺愛時時刻刻籠罩在何心蕊身上。

我想離開卻挪不了步子，腳底太沉，突然寒光一閃，從禮堂旁邊跑過來的人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向賀亦瓊刺去。

為什么沒有人去救他眼看著刀子刺進他的身體，可是我卻沒有辦法，身體根本沒有辦法挪動分毫。

看著鮮紅的血將他白色的禮服染紅，一滴一滴的順著他的手指留下來，原本充滿笑意的幸福眼神轉而變為了驚訝和疼痛。

我大聲叫喊著，聲嘶力竭，嘶聲裂肺，沒有人注意到，我眼看著他倒下，倒在我面前，從心底洶涌而出的眼淚，徒勞無功的喊叫，媽媽倒在我面前的景象又一次畫面重疊。

而我，無能為力的我，從頭到尾，只在旁邊看著。

眼看著，媽媽死在我面前，賀亦瓊倒在我面前。

“賀亦瓊，賀亦瓊。”我哭著跪倒在他面前，徒勞無功的想要去抓住他的手。

沒有用的，沒有用的。

渾身上下的疼痛讓我猛然睜開了眼睛，軟軟的，暖暖的，熟悉的味道和感覺讓我因為夢魘而狂跳不止的心臟平復了下來。

我抬起頭正對上了賀亦瓊的目光，緊張的擔心的神色里，他輕輕的說：”沒關系，我在呢，我在。”有力的心跳聲透過胸膛傳入我的耳朵里。他還愛著我嗎？為什么這感覺還是那么熟悉，讓我舍不得離開。溫晨，你怎么那么傻，如果還愛你，又怎么會和別的女人訂婚，心底另一個聲音說。

多想貪戀這溫柔，哪怕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我立刻站起身來，“賀總，對不起，我剛剛有些累，希望您不要介意。

他盯著我，深藍色的眼睛里盛滿了我不懂得神色。

看他沒有說話，我又繼續說：“您叫我來有什么事，”

“溫晨，你還愛我，”他打斷了我的話，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緩緩的步伐和著磁性性感的聲音，在距我有三厘米的地方站定。溫熱的呼吸吹到我的額頭，溫度太高讓我在不知不覺中紅了臉。

我著急的抬起頭想要辯解，“沒有，怎么，”還沒有說完的話被堵在了嘴里，突如其來的吻讓空氣驟然密集起來，沒有了上次的專橫霸道，洶涌而來的熟悉的味道，煙草味，還有他身上成熟男人的氣息以及抱著我一夜沒有睡覺的疲倦氣息讓我有些迷醉。

接著酒膽，我有些生疏的回應著他，就讓我放縱這一回，哪怕前面是懸崖，是刀山，是火海。

直到難以呼吸，他才放開了我，目光里閃過一絲狡黠得意的說：“溫晨，你連接吻都不會，又怎么會有男朋友，而且剛才一直喊我的名字，又怎么，會忘了我。”

賀亦瓊的眼神在我臉上一直搜尋著答案，游離的眼神盯著我，言語中透露著深深的驕傲以及自負。

我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殘存的一點點理智輕輕一觸就無聲無息的被摧垮了。

就算我愛著你又怎樣，你已不愛我，明天你就要訂婚了，就算我嫉妒到發狂又能怎樣。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轉過身向外走去，一切都太遲了。

感覺到手腕被他拉住，力道大到讓我腳下一軟，跌進他的懷抱里，白色的襯衣前幾粒扣子沒有扣好，松松的敞開著，古銅色的皮膚，結實的胸膛下有力的心跳聲。我抬起頭看他，他眼神里忽然泛起的溫柔，像是波瀾不驚的湖水，炙熱的，平靜的，期待的，渴望的。

我心里翻騰的火焰和胃里的難受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宿醉引發的頭痛，委屈和憤怒一瞬間呼嘯而來，一浪一浪的砸在我的胸腔化作勇氣。

“賀總，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走了。”我試圖擺脫他的束縛，可是他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大，嘴角仍然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我做無謂的掙扎，像是看，垂死的獵物一樣。

“你聽我說，溫晨。”突然他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手上突然加重的力氣讓我再也使不上力，我低下頭不敢看他，我怕他眼底的溫柔會將我吞噬。

“溫晨，你還愛著我對不對，如果你說愛我，我會立刻取消訂婚。”

我猛然抬起頭，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認真的，渴望的。

我的心不受遏制的，又一次狂跳起來，亮如白晝的辦公室和被夜幕籠罩著的大樓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更不知道該怎么說。

見我發呆，他輕輕的晃動著我的胳膊，原本精明清雋陰冷的眼睛里充滿了柔情，焦急，以及渴望。“溫晨，你快說啊，說你愛我，告訴我你愛我，告訴我。”賀亦瓊柔和的語氣中急迫的頻率讓我回過神來。

心里明明白白的吶喊著我愛你，可是，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那么難以啟齒。

“賀亦瓊，我好像忘記拿你的請柬了，我要回去取，”我傻傻愣愣的看著他的眼里的火光隨著我的話語落地變得黯淡寒冷。空氣里原本熾熱火熱的氣息驟然低到零下的溫度。

木然的被他突兀的推開，我機械的轉過身踉蹌了幾部，這是怎么了，從辦公桌拿到那張請柬，我端詳了半天。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想都沒想我接起來就聽見賀東的聲音著急的詢問著。

以前，有看動物世界里如果一只狼受傷后，會獨自藏在沒有同伴的洞穴里自己舔傷口，如果有同伴前來撫慰，結果就會不一樣，會嚎，會叫。

我不是狼，卻控制不住的嚎起來，壓抑著的，不滿的，我邊哭邊告訴他我在公司，站在門口等他來接我。

偌大的寫字樓門口只有我低低的啜泣聲，凌晨的夜晚卻不會有絲毫的黑暗，頭頂上的燈一直亮著，我手里握著那張請柬，有些呆，有些茫然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一會兒汽車的引擎聲響起，賀東的跑車穩穩的停在我面前。

就像是突然出現的救兵一樣，霎那間，我突然明白了孫悟空在搬到救兵后的手舞足蹈里的開心快樂。

沒有孫悟空逃離險境后的劫后余生，在賀東為我打開門我正要坐進去的時候，卻被突然跑出來的賀亦瓊拉住。

不明的情緒里，居然有那么多分明的快樂。

“賀亦瓊，你到底要怎么樣！”賀東推了一把賀亦瓊，怒氣沖天的大聲說。

賀亦瓊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看著我說：“溫晨，你告訴我，你愛他嗎？”

晚秋蕭瑟的風里夾雜著冬天寒冷的氣息，不留余地的砸向我們。賀亦瓊眼神里的痛苦和詢問的神色讓我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像是措手不及的被一把匕首刺進胸膛的感覺。

看著他的眼睛，我點點頭，一字一句說：“對，我愛他。”每一個字像是尖銳的利器一樣，戳進我的心里，拔出來的時候鮮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