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白子

安榮回到家還想著吳奈盤飯館的事兒，想想從前跟吳奈在一起的日子，越想越悲傷，身子在搖椅上晃動，抽著煙看著半空，聽著排簫聲在遠處飄揚，整個人都飄蕩起來了，腦子就什么也不想了，就像什么都不存在了一樣，目光死死地盯著窗外天空中的云朵，一直就這樣看著，好幾個小時什么也不做，沒有悲傷，沒有感情，沒有靈魂。安榮是玻璃上的一個污點，是飛揚在天空中的游云。

快到年低了，有一天錢叉子在家。安榮也不再問飯館的事兒了，忽然想起自己的車來，就問錢叉子車修好了嗎，為什么這么長的時間才想起自己的車來，是腦子有問題了，還是把好多事都遺忘了。

錢叉子說，“那車叫我給買了。”

安榮沒有像上回轉(zhuǎn)讓飯館時那樣憤怒，而是很平和地問，“為什么要買車啊，難到你不想叫我再開車了嗎。”

錢叉子說，“那破車都多少年了，都被撞成那樣了，等有機會我再給你買輛好車，眼下我們正是用錢的時候。”

安榮抽著煙說，“你還有買車的機會嗎。”說完這話，安榮再也不想說什么了，她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一切都無所謂，只有眼下這種煙能叫她把一切不快和痛苦忘掉。

144黑子

有一天，道子向吳奈推薦一本書，１９９９年人類大劫難，諾查舟瑪斯恐怖大預言，明年就是一九九九年了，看完書感覺特恐怖。

吳奈說，“我正想找點刺激呢。”回家一口氣把書看完了，感覺也很恐怖，想了好長時間。看來世界末日到了，一切都在劫難逃，就叫上幾個好朋友，一起吃喝玩樂，道子，三子，侯二，老豬這次從圍城里逃了出來。本來老豬是不想來的，因被老婆看的太嚴，接送孩子上學放學，做飯洗衣服無所不能。吳奈把諾查舟瑪斯恐怖大預言跟老豬一說，沒把老豬的尿嚇出來，馬上歸隊跟朋友在一起了，還說也要給自己放幾天假，過一過人的生活。

他們幾個人沒事時就一起喝酒吃飯，總想把BJ城的美食吃個遍，就是大劫難到來時，也沒有枉過一生，酒杯交錯，醉語連綿。道子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老豬說，“對女當餐，過癮幾何。反正就是我現(xiàn)在死了，也值了。”老豬喝了一口酒又說，“還是跟朋友在一起好啊。”

吳奈就說，“老豬，你老婆為什么管你這樣嚴啊，說給我們聽聽。”

老豬說，“剛結(jié)婚時還好，可越過對我管的越嚴了，生怕我在外邊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叫我跟你們在一起，還說跟你們在一起學不出好來。又說瞧你的那些朋友，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結(jié)婚，準是整天在外邊找女人鬼混。”

吳奈笑著說，“焦圈怎么會這樣說咱們啊，想當年不是咱們幫助她打色狼嗎，事事蒼桑，想不到如今人都會變成這樣子。話說回來了，就你長得那個熊樣，也就是焦圈能看上你，她還怕你出事兒，看來你還真有兩下子啊。”

“你老婆是怎么盯著你的。”三子說。

老豬嘆息一聲說，“我老婆給我洗衣服時，總拿起來聞一聞，生怕衣服上有什么女人味。”

侯二哈哈大笑說，“你老婆一定是警犬學院畢業(yè)的，太有意思了，難到就沒有破過案子嗎。”

老豬無奈地說，“你們說，我孩子都不小了，我要有那事兒還能叫她知道，每次都無功而返。每天晚上必須在十點前回家，要不準是一場大戰(zhàn)。”

吳奈說，“打完了也一定不叫你上床，準是叫你沙發(fā)上睡去，看來還是自由人好啊，就是在圍城邊上留達。誰叫你早結(jié)婚的，得到一種東西就會失去另一種東西，你就在圍城里邊呆著吧。”

侯二說，“我也馬上要結(jié)婚了，就在今年，大劫難就要來了，怎么著也得結(jié)一回婚啊。道子你也結(jié)婚得了，別跟吳奈學，人家是大老板，后邊有得是追隨的女人。”

道子說，“我正準備這事兒呢。我看結(jié)不結(jié)婚也沒多大意思，就是一個儀式。如果真要結(jié)婚了，就不好再泡妞了，回頭我好好想一想這個哲學問題。”

三子一直不語，他還是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還是處在不穩(wěn)定狀態(tài)，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發(fā)生變化。

吳奈到想好了，最遲下一個世紀開始時再想這個問題。不過在大劫難到來時，還是在想另一個問題，跟小東北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品嘗到跟小東北睡覺是什么味道呢，一想到大劫難就要到來，再不享受一下機會就沒有了。所有看過這本書的人，一定都會有他這種想法，就是及時行樂。

幾個人酒足飯飽后，就去打臺球，還找了兩個陪玩女孩一起打球。抬球打夠了又去打保鈴球，幾個人又說又笑，不時跟兩個女孩開著玩笑，暢玩了個痛快，一直到深夜就各自分手回家了。

那些日子，他們一有時間就出去喝酒，一起吃喝玩樂，在舞場里抱著女人一起醉生夢死，總是想在大劫難到來之前，盡情享受生活，沉浸在食色混淆的一種欲望中，就是死了也不枉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