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詞啊？”風曉寒問他。

“是啊，我看看文稿做相應的宣傳。”高平站在樹的陰影里，只有聲音傳過來。“給你手機和數據線，好了就拷在里面吧。”

“好，我去看看。”風曉寒連忙說，“果果，你呢？也回去吧？”她轉頭問我。

我抬腳要走。

“你先回吧，我和果果有一點事。”高平笑得莫測高深。

我定在原地。看著風曉寒不是很甘愿的離開。背影很快融入夜色里。

久久，相對無言。

遠處教學樓的燈火，照到操場邊的這棵大樹下，就只是暗淡的光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想看清，只是感覺有灼熱的視線一直盯著我。盯得我全身的汗毛都起來跳舞了。被喜歡的人盯著是幸福，被不喜歡的人盯著，估計就只有發毛了。他的目光讓我不著痕跡的后退了一步，遠一點，得以喘息。

“不用怕，我還不會吃了你。”陰影里他的聲音是淡嘲的笑意。“和風曉寒處這么好，有什么別的目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搶回風曉寒？”

“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像你？”我動動站的發酸的腿，在樹下矮矮的花墻上坐下來，仰頭看著枝葉間月亮的細碎剪影。

“我怎么了，我只是為了得到我喜歡的你而已。”他也坐下，雙手插在兜里。

“那就從不問我想法和感受，一切你決定了就好？”我笑，多好的理由。

“問了你的想法，遵從了你的意愿，估計現在我和你這樣坐著說話都不能，柳果果，是你殘忍在先。”他抬頭看著天，月光透過枝椏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誰規定愛情里你喜歡了，對方就一定要給，不喜歡不行嗎？”我苦笑。強取豪奪都成習慣了，在感情的世界里也是如此。

“我喜歡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擇手段。”

“哪怕她恨你也要做？”

“我只問結果。”他的聲音平靜，想來他為了得到任何東西都是這樣，所以習慣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淡道，這個人不可理喻。他也不會懂得真正的感情。所以我不再說話，浪費氧氣而已。

“給。”他的手伸到我面前。小巧的銀白的手機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我搖頭，并不伸手去接。不會要的。

“方便我找你。”他堅持著不收回手。

“高平，我答應和你交往了，并不代表我要事事聽你的。我說了，不要。手機我會有的。”我跳下矮墻，向文藝部辦公室走去。

“柳果果！”他低喝。

“怎么，又要威脅？”我回頭冷冷的看著他。

“算了，”他嘆了一口氣，“反正天天見面，你也跑不到哪里去。”他走近我，手指著我的心臟的位置，“只是這里，從來就沒有我一丁點的位置，是吧，柳果果？即使你抱著和楚南的那些殘缺不全的回憶，去思念，去憂傷，也從來沒想過要正視一下我的心意，可是，怎么辦呢，柳果果，我不想和你吵了，但一樣會把你綁在我身邊。無論你心里想什么，我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就好了。”

“即使只是不甘不愿的軀殼？”我反問。

“即使只是不甘不愿的軀殼，我也要！”他表情無比正經。“即使你喜歡別人，即使有比我更優秀的人更喜歡你，我都不會放！柳果果，”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表情里甚至有一絲絲的憂傷，“我這里那一片天，完完全全是你的。所以我自私也好，殘忍也好，折磨你也好，都是因為我喜歡你，無藥可救，除了你！”

不會有比這更深情的告白了，所以我呆在那里，看著他微微頹廢的走遠。可是，是不是因為糾纏與折磨源于在乎，就可以也去喜歡。可是，高平，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我這樣一個沒心的人，要怎么辦？

他不知道，我是他的占有物，他卻是我的擋箭牌。盡管初衷是被威脅的，現在也在被威脅著。

抱歉，高平。我無法喜歡！因為，你不是我的歡顏。

【親們，誰是你的歡顏？你又是誰的歡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