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徒勞了。

“吆，夜游的小姐知道回來了？”冷而充滿嘲諷的話語，在我推開門時適時的響起。

我僵在門邊，下意識的看向墻壁上的鐘，九點！

她一臉厭惡的坐在沙發上，雙眼在我全身上下掃視。

我面無表情，但是不由得向后退了退，不希望她聞到我身上的酒氣，我很累，也很脆弱，經不起一場暴風雨。隔壁傳來打麻將的喧囂聲，更是讓我疲憊。

她用力嗅了嗅，突然站起身，疾步走到我面前：“你喝酒了？”語氣中有暴風雨臨近的味道，我的心微微的顫抖起來。

“這么說你是去鬼混了？”她又問。

我搖頭，又后退，我不想說話，也不能說話。一直以來她都是自主判斷，不需要我蒼白的解釋。

我想要安靜的獨處，所以我沉默。

“你談戀愛了？”又是威逼而來的壓迫感。

我深吸口氣，平息心底的無力感“媽，你所認為的壞事，我都沒有干。”為什么不相信我？

“你要是什么也沒做，這身酒氣哪里來的？你要是把這份心用在學習上，我就該燒高香了。你看看你，哪點像個正經女孩子？”她拽拽我的頭發，扯扯我的衣服。

“一天到晚死在外面不回家，你當這是旅館？你吃著我的，用著我的，你回報我什么了？”

“你要我回報你什么？”我終于忍不住，她的夢想為什么一定要強加在我的身上？

“學習成績！”她的怒火蔓延而來“你那狗屁成績讓我頭都抬不起來，柳果果你給我記住了，你要給我上大學，否則，就當我沒生你。”她的手指在顫抖。

“我為什么要給你上大學，我的人生是我的，我的！”我大喊，為什么要一直一直這樣不給我喘息的空間，我真的不想吵架，真的。

“你的？你的人生就是喝酒鬼混，夜不歸宿？哈哈，真夠可笑的。”她大笑。

“九點叫夜不歸宿？身上有酒氣就是鬼混？”我站直了身子直視她。

她的大笑轉變成更深的憤怒，語言像飛刀一樣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

“你不挺個大肚子回來我就該偷笑了。真不知道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玩意，當初還不如掐死呢？”

“你為什么不掐死呢？那樣大家都會好過。”我攥緊了了手以求支撐，身子抖得像一片風中的葉子，這種傷害要什么時候才能停止/

所以，我看到她的巴掌甩過來時，我挺直身子閉上了眼睛，硬生生的承受住她的憤怒與厭棄。

我感到半邊臉麻辣的痛著，嘴里有血腥的咸澀味道。

但我挺直身子，瞥都沒瞥她一眼，進了我的小屋，反鎖上門。我聽到她像牌桌上的爸爸告狀，當然，我也聽到爸爸的敷衍之詞。抱住枕頭，淚水狂瀉而下。

我咬著手臂，不讓自己哭出聲，說不出是哪里，那么疼，那么疼啊！

事情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對了，我把學校里的事告訴她，她拿那些事作為下次教訓我的武器。更多時候她賴在麻將桌上，日夜不起，沒有時間和我說話。

后來我不說了，她自動把我歸結為壞孩子。壞孩子呵，我是壞孩子，有時真想做出些讓她跳腳的壞事。

上大學是她的愿望，為什么我要背負這樣一個重擔？為什么我該受這些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