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憶里，糾纏不清

這樣溫柔的關心他的人，便是那唱歌的人。

“哦？沒有，沒有啊…”

他趕緊收回那些如潮水般的回憶，整理一下思緒，鎮定卻不見得自若的回答。

“是被我歌聲陶醉了嗎？還是觸及到你傷心的往事了？”

那女生半開玩笑的問道。

“小月啊，你有過戀愛嗎？”

鐵劍峰顯然是在轉移話題，因為他懂得也些話不說比說好，有些事不想比想好。但也或許他突然想起什么了，所以真的想問問。

“我？”

木月被這沒頭沒腦的問題給嚇了一跳吧，把清澈的目光一下子全投向身邊這個深不可測的男生。

“是啊，你！”

鐵劍峰并不閃躲，點點頭。

“高中以前。”

鐵劍峰補充道。

“我不知道算不算，但我一直是很喜歡他的，快三年了。我們沒單獨在一起過。”“不過，他好像從來沒說過喜歡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個人便是一個世界，怎么會懂呢？”

鐵劍峰喃喃的說，像是對自己，又似對木月。

“別太悲觀了嘛，事情總是有意義的，過好現在不是很好嗎？我相信他會明白我的，雖然不是現在，但他一定會懂我的，會愛上我的，或許就是明天。”

木月也開始自顧自的說著，一臉的桃花，洋溢著某種幸福，而這種幸福，或許只會出現在如今的木月臉上。然后低下頭繼續奮筆疾書了，那自信，那天真，那安詳，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而倘若有，那定然是件快樂的事吧。

鐵劍峰或許是懂的，因為在他的世界里似發生過罷，他曾經見過這熟悉的場景，好像曾經，好像在夢中，亦好像在前世的輪回里。于是，他別過了頭。那一刻，他是感傷的，莫名的感傷。

這個世界賦予我們太多太多滋味，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明白的，而那些卻只能自己一個人去感受，更貼切的說，是承受！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沉默著，沉默是在積聚壓抑的苦楚，他堅強的外表掩蓋了心里的脆弱吧。前面的路，是怎樣的，該怎樣走？他不是沒想過，想過還是迷茫，一個人，像醉了一般。

在鐵劍峰心目中，人活著就如佛說的那樣：生來便是承受痛苦的，沒有例外。而眼前的這個女孩，或許是“怪物”吧，他真的不明白，人，原來還可以這樣活。自己似乎從沒有這樣過，哪怕一天，他的心靈受到了震撼，思緒又逃離了那扇教室的窗……

上高中以來，自己完全頹廢了吧。從特優班落到了如今的重點班，自己不是沒感覺，他其實比誰都痛，只是他不愿全寫在臉上了。他深深地懂得，再怎么表達痛苦，于現實都是蒼白的。有些事，忘不掉，所以默默地背負著，一背或許就是一生。

他不是不知道找原因的，只是對于這些原因，他是絕望的。對一個人來說，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喪失了斗志，這無疑是他的悲哀。

他最不懂的，是他為什么總會陷入復雜的境地。上高中了，人長大了，可是自己越是發現那些窒息的東西咄咄逼人。越是逼近自己，就越是想放縱自己，他明白他在墮落。學習一落千丈，習慣也變得一塌糊涂。他漸漸地陶醉于虛幻的世界，他是想醉了自己，可是他越發清醒。

剛進高中時，鐵劍峰還是雄心勃勃，壯志凌云。他是有資本的。一直以為這是他最美好的年華，然而他荒廢了這些流年，只為那來得太倉促、太懵懂的感情。時光太匆匆，然而記憶不翻新，那些人、那些事卻總在腦海里輾轉。去年，自己還待在特優班吧，可一年下來自己就跌倒了，而且摔得那么痛。可是他不后悔，因為他并不是一無所獲，他有回憶，即使是傷痛的。回憶是糾纏不清的，他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高中本是自己理想的高中，他甚至可以因為考入這樣的高中而驕傲的。但真的上了，更多的卻是悲傷的，或許是思念海露了吧，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上高中以來他很少開心過。所幸遇到寒冰，還是給了他不少溫暖的，至少，曾經被感動過，而感動是鐵劍峰最珍惜的，之所以珍惜，是因為他世界里缺少的。

寒冰，是特優班的。人如其名，很冷，絕不輸給鐵劍峰的。他們在在同一個班相遇，只是她很低調，踏實的學習，這反而更容易讓鐵劍峰看在眼里。這樣冰冷的兩個人，本來應該是沒有交點的，但事實卻是越不可能的越容易發生。

世事的變化總是那樣變幻莫測，事情總不會是我們想的那么簡單。在關注寒冰的眼神還沒收回來時，卻又一個人使勁的拉回鐵劍峰的視線，那便是夏筱珊，她總會有意的無意找鐵劍峰搭訕。

鐵劍峰還沒有理清頭緒時，海露又頻頻的聯絡，常常是帶著啜泣的。此時的鐵劍峰陷入了混亂之中，他冷酷的外表似乎要被心頭的善良與脆弱撕破。他不愿意傷害任何一個人，他打心底是熱情的，似一團火，燃燒著。優柔寡斷是他最討厭的詞，可他清晰的看見，在他心里裝著，在他身上帶著，連做決定也夾雜著。何去何從，何取何舍？糾纏不清，噩夢，還是噩夢！

他努力的回憶，希望可以評判出她們誰更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