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聿辰正欲開口，卻聽得外面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他拍了拍菀馨的手背，急忙走了出去。

一名實習生蹲在地上撿拾散落一地的藥片。

“怎么回事？”

“邵主任。剛剛有人要去追姬夢煙小姐，不小心撞了上來。”

“追姬夢煙？人長什么樣？”

“一個年輕女孩，看樣子像是影迷。”

邵聿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嗓子眼里堵的一口氣這才順暢了去。

“藥片用不成了，清掃后去找王助理說明情況。”匆匆交代完又進了病房。

菀馨已離開沙發，在里屋踱著步，腳步有些慌。

她突然想起那張照片，不確定素然有沒有看到。私心里她希望素然沒發現照片，但，這種可能很微渺，所以她慌了。

總要弄清問清那個男人是誰，斟酌著讓妹妹知情才是，因為她有不好的預感，可是現在，可是現在……

“菀馨。”

邵聿辰叫住她，她定了定心神，回頭望著他，道：“你也看出來了，姬夢煙不是來探病的。不論今天的或是以前的，關于姬夢煙，如果素然問起，請一定要幫我圓過去，避重撿輕或者弱化淡化。”

穆家的女人不被幸福眷顧。過去一段日子，她是留了心打破這個魔咒，極力要抓住幸福，但現在看來，興許會力不從心。可是，她要努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幸福的，這樣一點心力總得有，不能讓姨媽跟素然再為她操心。

“好，我答應你。”邵聿辰頓了頓，看住面前湮沒在慌亂里的柔弱女人，思量幾秒后又開口，“我知道一些事，想講給你聽，關于穆家，關于－－你母親。”

末一個關于，他說得有些艱難。但是他不得不提，既已決心保護她，那么勢必要拿出誠意，而他的誠意便是坦誠。

只有坦白一切誠心相待，素馨才會信他，有了信任的基礎，他才能更好地保護她。不奢望得到救贖，但，保護好她，歉疚興許就不那么凌厲了，或者斂去鋒芒也不一定。

腦海里所有思緒翻攪在一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邵聿辰的話飄進一團混亂里翻滾幾圈之后，她才懂了那字面意思。

“有時間我會聯系你。”

話音剛落喬子墨已走了進來，一陣風般，卷起了塵土飛揚在她臉上，失了血色的臉又黯淡了幾分。

?

吃了晚飯菀馨就說困，早早就在床上躺著了，卻也只是躺著，她睡不著。

輾轉半天，最后她披了衣服起身。回到聽水居意外的沒見到素然，心里蟄伏已久的不安，像是初春日子里復蘇后的萬物，活躍著鬧騰起來。

“不是說困嗎？怎么起來了？”一上來就見妻子立在窗前，喬子墨放開腳步來到她身后。

菀馨往旁邊挪了兩步，隔開兩人間過近的距離。

喬子墨要去摟她的手伸到一半，僵在空氣里，他撇開心底的不快，將她摟到胸前。

他受不了這樣的冷遇，不要眾人面前的表面和平。得盡快把該說的事情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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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細雨如絲，晚風淺淺。急景流年，這情這景，柔和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