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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野獸出沒

  • 年獸日記
  • 朋也
  • 3002字
  • 2014-05-17 12:28:15

即谷山的北麓和瑤碧山一樣盛產青臒,不過由于有黑豹出沒,盈國的人輕易不會來這里捕獵,所以山上的山驢和麈的數量很多,羚羊也廣泛分布在半山腰。青耕從高空俯沖抓到一頭羚羊羔,后羿將其宰殺,三騅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不像旄馬那樣躲的遠遠的,但是還是不快地打著響鼻。年獸和嫦娥分別烤了兩條前腿,女娃在旁邊口水直流,可惜飄在空中的靈體不能吃東西,只能吸收玉石的光華。

山南的珉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紅衣女孩無法帶走太多,只好趁停留一天的時間盡量獲取靈氣。嫦娥需要月光的補充,巫咸族認為鹽就是月亮的精華,盡管給傷口消毒時痛不欲生,她依然崇尚這個帶來痛苦的源頭。后羿的紅色弓在夜空下十分顯眼,陰影中的黑豹不敢靠近,小孩對這些強壯而敏捷的野獸時刻保持警惕,生怕虛弱的嫦娥受到驚嚇。她的丈夫倒是很有信心,擁有靈性的動物是不會那么愚蠢地自尋死路,見妻子已經熟睡,后羿好整以暇地睡下。

年獸聽女娃講,前方是卵國的地域,他們是火神祝融的后代,稱其為赤帝,和白帝少昊不同,作為炎帝的子孫,他比黃帝的后代低調,從未有占據昆侖山的野心。然而不是所有的族人都是這樣,其中一個女子就想通過加入羲和部落獲得高人一等的地位,赤帝氣憤她背棄同胞,于是將其綁在桑樹上燒死,從此生活在一處的人勢同水火。

東南方的雞山,梓樹上已經一片葉子也沒有了,幾個卵國的人在桑樹下采集蠶蛹,他們見到后羿等人警惕的打量了一番,覺得對方沒有惡意,就匆匆離去了。嫦娥摘下野韭菜的白色小花,用石碾將它們做成菜肴,年獸雖然喜歡吃肉,這種味道濃烈的植物也令它食欲大開。女娃見他的臉上涂滿了綠色的汁液,笑道:“真是一個十足的小花貓,吃個飯都能弄成這樣。”后羿拿出幾張紙遞給年獸,小孩不好意思地說:“這些材料來之不易,怎么好浪費啊?!蹦凶诱f:“你客氣什么,這里的桑樹足以補充了?!痹捯魟偮渚涂吹揭蝗喝藫淞诉^來。

原來之前的人把大家的行蹤報告給族人,領頭的大漢發現后羿準備砍樹,大吼一聲:“你們是什么人,竟敢隨意動我們的東西!”后羿行禮道:“我們只是取幾塊兒樹皮制作紙張,希望你們行個方便?!甭褔陌傩論乃麄兪囚撕筒柯涞募榧殻豢戏抛?,這時嫦娥的傷痛發作,忍不住呻吟起來,來人見不似作偽,就領他們去前面的高前山治病。

一路上后羿沒說自己是軒轅國的人,不愿引起當地人的不滿,年獸倒是坦然承認來自北方,并且表示對卵國的境遇十分同情。嫦娥聽了皺了皺眉,不過這位白裙女子即使是不快的表情也相當嫵媚,如果不是攝于后羿的壓力,其中幾個年輕人早就搭訕了。女娃不屑地撇撇嘴,要不是因為是靈體,普通人看不見,她怎么會搶了自己的風頭?

雞山上的溪水冰涼清冽,是神仙帝臺取用的,后羿聽夏后啟提起過,他和先祖一樣喜歡征戰四方,對好東西的索取從來不遺余力。作為歷朝功臣,后羿好久沒有離開軒轅國了,所見所聞都是從手下得來的,他第一次見到人產的卵,仿佛一堆水泡中的嬰兒。年獸對這種奇異的現象表示好奇:“你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是什么原因導致的?”領頭人說:“我們與羲和部落原本是遠親,也是人魚的一支,后來她們和軒轅國結盟,我們則歸附赤帝,從此就各不相干了?!?

嫦娥恢復了身體,見山上的黃金甚多,知道卵國的人不會讓自己拿走,嘆息道:“漢水流域有許多鱷魚,如果你們齊心協力,她們也不會遭到如此災難?!逼渲幸粋€年紀小的男子說:“是啊,其實羲和部落的人對我們也很好,經常放牧攻離山的牛和羬羊和我們交換蠶絲,只是礙于赤帝的命令,不敢和她們過多交往?!贝鬂h說:“赤帝這樣做是有苦衷的,畢竟兩族嫌隙久遠,稍有不慎就會殃及池魚。”

女娃對年獸說:“早在涿鹿之戰前,黃帝和炎帝就貌合神離了,黃帝將炎帝的勢力分而治之,如今已經分散四方,共工和夸父就是不滿他的做法,相繼反抗軒轅國,結果炎帝的子孫更少了?!毙『⒏h浮的幽靈走到山下,看見路上的赭石,喃喃自語:“其實中原也是不錯的地方,雖然靈氣不如昆侖山,但是奇珍異寶更加豐富,共工族在這里生活的挺好,要是華胥族不那么斤斤計較就好了。”

后羿和卵國的人談過,他們答應將游戲山的構樹讓出來,不過需要用軒轅國的造紙術教給他們。少昊時代發明了許多技術,比如吉光的馬車,晏龍的琴瑟,般的弓箭,而到了帝嚳時代,后稷的孫子叔均用牛耕田,倉頡的文字促使造紙術的迅速發展,文明的傳承得到了保證。許多國家紛紛效仿,就和當初嫘祖開始采桑一樣,其中的好處發生了深遠的影響,進而改變了社會的格局。

盡管游戲山還有杻樹和橿樹,但是中原的馬匹十分稀少,像三騅這樣神異的駿馬已經非常罕見了,更別說吉量那樣的大荒神獸。卵國依然使用人力車搜集玉石,巨大的封石則需要幾人合力才能搬運,年獸問道:“你們用這些巨石做什么呢,這里又沒有人被鱷魚戕害?!鳖I頭人回答:“附近的盈國與羲和部落聯系密切,他們喜歡將人魚的鳳文化篆刻在石碑上,不過那里不產封石,所以我們和他們交換榿樹葉子,這種茶能讓我們在陸地上停留的時間更長?!?

這里的人來自從山的從水,隨身攜帶了三足鱉的干肉,比起西面的同類,他們顯得十分好客,經過領頭人的介紹,人們沒有因為后羿是軒轅國的人就懷有戒心,仍然熱情地招呼大家。嫦娥感到激動,由于祝融的回避政策,共工族的成員都不太搭理己方,他們帶領幾人來到綠樹成蔭的從山上,腳下的竹叢被踩得窸窣作響。當地人說:“這一帶只有這里的樹和東南方的嬰山還有葉子,除此之外的樹都光禿禿了?!?

青耕在松樹枝里尋找松子,兩匹坐騎則在堅實的柏樹下休憩,女娃看見水中搖擺著分叉尾巴的三足鱉,慫恿年獸去抓這些水獸。征得主人的同意,小孩將其中兩只吸了出來,御水術可是它的拿手好戲,三足鱉和大山里的同族不一樣,柔軟的背甲完全起不到保護的作用,很快就被煮熟了。

和西方的共工族一樣,卵國也相當分散,盡管與羲和部落有仇怨,態度卻各有不同,導致不能形成統一的意見和政策。東面的瀙水流域也有鱷魚作怪,后羿希望借此機會促成雙方的合作,女娃自告奮勇向羲和報信。黃衫女子派了一百名戰士協同作戰,穿過山下長滿梓樹和櫄樹的嬰山,來到盛產琈玉的畢山。

鱷魚盤踞在帝苑水里,在水晶石的靈氣中變得異常兇悍,對三苗國的刀毫無懼色,后羿的白色矰箭不多,無法鎮退這些水怪。女娃的火焰成果事倍功半,氣的她在空中不停轉圈,把年獸的頭都弄暈了,人魚戰士用亞麻編織的繩子將鱷魚綁在一起,囂張的怪獸這才被制服了。羲和說這是后羿的造紙術給她的啟發,經過一番殊死搏斗,鱷魚被帶上岸邊,接受了烹飪之刑。

常年沒有交流的兩族一路上有說不完的話,樂馬山的野獸會傳播瘟疫,這種紅色刺猬將東西方的人民隔離開,青耕展開狹長的翅膀,嚇得它們抱頭鼠竄。葴(zhen)山的瀙水是帝苑水的歸宿,這里的人魚不但要和鱷魚作戰,還要對付青狗,它們的咬傷有毒,只有當地的酸漿草能解決。

靈智較高的青狗不敢靠近后羿,年獸趁機比劃了幾下把它們嚇跑了,并不是打不過野獸,只是怕顧及不到周圍的人。入夜,嫦娥見那些膽小鬼沒有出現,便放心地吸收月光精華,生死邊緣的狀況令她對靈氣的使用更加精準了。女娃的火舌將敵人一直趕到汝水,它們在水中實在太狡猾了,年獸建議不要窮追猛打,避免上套。她只好作罷。

羲和部落與卵國達成協議,決定在這個困難時期要共度難關,一位老人告訴后羿,東方的嬰山有金屬礦石,可以補充箭支。謝過他之后,眾人沿著瀙水前往鱷魚更多的地方去除魔,三騅見有這么多人跟著,感覺像領軍的將領,抬頭向青耕嘶鳴,奔赴戰場一般邁著雄健的步伐,大踏步地朝嬰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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