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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白山黑水

  • 年獸日記
  • 朋也
  • 3151字
  • 2014-05-17 12:28:15

三首國的歷史有多久,少室山的山神也說不清,這里是長臂國的領域。本來這些捕魚為生的人是一盤散沙,自從這位三首國主來了以后,逐漸幫他們建立了社會制度。盡管看起來和以前一樣,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耕作了。后羿向他們詢問:“山上有沒有玉石或者可解毒的草藥呢,我的妻子需要治療。”一位青年放下鐵鋤,朝北面指去:“山上有一條休水,流向洛水,河邊有豐富的玉石,還有一種葉子像楊樹的樹木,是來自神界的帝休,它的果實雖然不能解毒,但可以緩解傷痛。”

胐胐在休水抓到了幾條爪子相對的魚,小貓向年獸邀功一樣地叫喚,小孩把這些像猿猴的水產烤熟,賞了它一條,白尾貓歡喜地啃著魚那白白的公雞爪。旄馬飲用著黑紅的河水,看來沒什么問題,后羿將一瓢水煉化以后,是一層黯淡的鐵銹。嫦娥喝了一點兒,臉上的血色恢復了一些,她見山上的玉石閃耀著潔白的反光,身體的不適似乎隨之退去了許多。武羅曾經對她說:“軒轅國的命運注定由你改變,所以后羿只有一個選擇,你將主掌月亮的力量,任何困難終將過去。”年獸的星象卻飄忽不定,青要山的主人看不透它,希望不會有對后羿不利的情況。

洛神在男人的請求下看過一次嫦娥的傷口,她對解毒的事情不關心也不了解,倒是詢問了不少鑿齒的信息。這位來自蠻荒的野人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毒矛,中者無不喪命,幸虧嫦娥的修為極高,才能撐過漫長的尋藥之路。通過洛神的指引,幾人的路線上一直有玉石補充靈力,盡管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嫦娥因為這件事對紅衣女子的印象改觀了不少。洛神說:“封豨的兵器和鑿齒類似,他們可能大有淵源,如果能抓到這些雙頭豬圖騰的部落,或許能夠解除毒矛的威脅。”后羿說:“夷族的行蹤無法琢磨,祝融的住處雖然遙遠,好歹容易找到。”洛神聽了不置可否,作為苗夷的一員,處境尷尬才是真正的緣故吧。

嫦娥心平氣和地聽年獸分析一路上朋友的指導,不可否認兩位情敵的幫助是最有效的,一個是心靈上的安慰,另一個替她考慮備選方案。帝休的果實黑色,落在休水里,把河水染得更暗了。它黃色的花在相互交叉伸向四方的樹枝上仿佛在彰顯帝俊的威嚴,不過在上面嬉戲的胐胐完全感受不到。整個少室山被花草樹木籠罩著好像一座巨大的谷倉,

不知不覺幾人沿著長臂國的國境來到了泰室山,山上的栯木葉子如梨樹,紅色的紋理讓它好像人的手掌。年獸笑道:“這里的人用樹葉作烤羊的佐料,倒也別有風味。”長臂國的人很大度,欣然接受了小孩的揶揄,還送了他們一條羊腿。

泰室山的草有的像白術,有的像蒼術,白色和淺紅色的花交相輝映,看起來分外妖嬈。這里的山神是最早來自三首國的,他告訴后羿等人:“長臂國的人為了保持銳利的眼神來捕捉魚,時常采摘它的果實,北面的講山還有柏樹的露珠,那里也是他們經常去的地方。”年獸問道:“是不是因為當年的夷族侵占三首國,你們才流落至此?”山神喟然:“刑天邀請我們攻伐炎帝,無異于以卵擊石,黃帝知道我們為難,所以遷徙到這里。”

山上有許多漂亮的石頭,嫦娥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年獸用栯木的葉子逗弄胐胐,突然感覺時空洞發生顫動。在堵山的時候遭遇了暴雨,小孩染上了風寒,本來認為沒什么的,不想對法術的控制產生了影響。幾人一陣恍惚,聽到周圍有呼喊的聲音,四下觀察了一下,竟然出現了犛(mao)牛。年獸首先反應過來:“不好,我們現在不在泰室山了,后羿你知道這里是哪兒嗎?”男子穿過松樹林,來到映著亮光的河水,里面不僅有豐富的黃金,還有少見的鯊魚。嫦娥退到旄馬的背后,她的傷口最怕這些嗜血的家伙了。

胐胐處變不驚,嬌聲叫喚著年獸,它知道這只小饞貓想吃魚了。雖然水中霸王兇狠異常,不過年獸用松樹枝把它們串起來,鯊魚也就無能為力了。松樹脂令無骨的魚肉更加鮮嫩,小孩立刻食指大動。后羿看著他幼稚的樣子,不禁笑道:“看來你也不是很擔心啊,這里是荊山山系的荊山,應該是咱們接下來到的地方,怎么會突然到達呢?”嫦娥說:“年獸的空間術發生了問題,我們必須回去,因為這已經不是我們所在的時空了。”原來她看見山上的橘子樹和柚子樹都結果了,這顯然不是之前的季節。后羿說:“可是荊山并不是這一帶的宗主,我們無法和山神取得聯系,而且他們也沒有辦法啊。”年獸注意到這里有柏樹,唯一和苦山山系有關系的就是它了,慢慢將靈力注入樹干。結實的木頭微微顫動,鱗片狀的葉子碰撞著堅果,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一道白光閃過,幾人落到講山的山下,長臂國的人正在柘(zhe)樹旁采桑。他們看見后羿等人打招呼:“我們聽說軒轅國的人來了,還以為是講笑話,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嫦娥長舒了一口氣,卻發現旄馬不再前行,細看之下它的腿被柘樹干上的刺扎到了。年獸連忙幫它醫治,后羿說:“幸虧不是帝屋造成的,它的葉子長了倒刺,要是不小心可就麻煩了。”嫦娥安撫著坐騎,對丈夫說:“雖說是神界的樹,我看和花椒也差不多,不論是葉子還是果實。”年獸剛要把紅色的果子塞進嘴里,立馬扔掉了,抱怨道:“這里的野獸那么少,植物的味道又這么差,還是趕緊離開吧。”

后羿撿起幾塊兒玉石對他說:“你的靈力需要補充,先歇息一下吧。”年獸拿起蒼術和白術擺了擺:“我只不過是喉嚨不舒服,用這白花的根莖就能緩解了。”嫦娥正色道:“光用蒼術可不行呀,白術補虛是必不可少的。”后羿說:“既然沒什么問題,我們就走吧,讓年康復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找點兒肉了。”嫦娥笑道:“那可難了,我們還要走兩百里才能進入荊山山系,在此之前年只能吃家養的羊了。”年獸苦著臉說:“好歹在苦山山系的宗主那里還能吃到豬和牛,現在還要苦修嗎?”夫妻兩人相視而笑。

嬰梁山在北面,表面布滿了蒼玉,其實下面是黑色的石頭。嫦娥在山上吸收了一會兒靈力,感覺傷口不那么疼了,在旄馬的背上昏昏欲睡,不多時就在后羿懷里打鼾起來。這里是長臂國的邊界,再往東的浮戲山有蛇谷,那里的兇險世代都沒有人去觸碰。不過據說山上有亢木,果實是紅色的,吃了就可以驅蟲辟邪。年獸說:“如果和花椒一個味道,我寧可毀了蛇谷,也不吃它。”嫦娥被亢木葉子的臭味熏醒了,皺眉道:“這不就是臭椿嘛,任何動物都不會喜歡這種氣味的。”

汜水從山的北麓發源,往黃河流去,河的對面就是蛇谷。年獸見胐胐不停打噴嚏,看來是被自己傳染了,于是強塞給它一根細辛,小貓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后羿忙說:“這種草藥不能使用超過一錢,否則會傷及性命。”白尾貓似乎聽懂了男子的話,咳咳吐出了碎屑,幽怨地看著年獸。小孩被盯得不自在,小聲說:“我又沒有用多,這里的草藥那么多,如何分得清?”嫦娥說:“條谷山的門冬可以治療咳嗽,如果還是不行,就要用成侯山的秦艽了,用多了會引起麻痹。至于細辛,謹慎地用也可以。”

有傷在身的人是不能吃蛇肉的,嫦娥只能眼瞅著兩人在蛇谷大快朵頤。對于靈力充沛的人來說,這點兒危險不算什么,反而更加有趣。雖然女人平時對肉沒有什么感覺,不過眼巴巴地看著不是辦法,后羿抓了只羊給她,還是丈夫貼心呀。年獸說:“荊山山系的神仙比較多,或許能夠用不死藥治好嫦娥的毒。”嫦娥有些沮喪地說:“半石山的鱖魚據說對傷口的療效就很好,結果也沒有成功。”后羿說:“那是因為你的身上有毒,中原的藥和大荒的截然不同,只有用神力才能化解。”

少陘(xing)山的野葡萄葉子和葵菜很相像,紅色的莖干配上白色的花朵顯得別有一番風情。這里屬于役水流域,山上的器難水向北流入役水。年獸對空間術有了進一步的體悟,它現在能看見九嬰在昆侖山的動向,他們好像是要用火攻來對付軒轅國,不過河伯坐鎮讓部落不敢輕舉妄動。后羿說:“要是應龍還在就好了,可惜在與蚩尤和夸父作戰的時候,他的神力已經耗盡。”年獸沒有見過他,在修煉以前應龍就不見了。嫦娥說:“夏后開也沒有機會向朋友道謝,但是驕山的神仙圍應該知道的,我們可以向他打聽一下。”年獸笑道:“你自身都難保了,還這么關心戰友,只怕咱們要找的人也只想著美酒吧。”后羿說:“不管結果如何,他總能夠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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