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盡是鳥人
- 年獸日記
- 朋也
- 2030字
- 2014-05-17 12:28:15
基山上的鳥獸眾多,年獸卻沒有閑情逸致去認識它們。冬天已經過去了,嫦娥還是時不時會發抖,對白猴可愛的動作也沒有反應,它要盡快找到猼訑。拔地而起的山崖一覽無遺,一只背上長眼睛的羊沒看到小孩,年獸高興起來,那正是解決噩夢的良藥啊。盡管猼訑有四只耳朵,聽覺和視覺都異常敏銳,但是在年獸發現它之前也沒有意義。等它反應過來,年獸已經抓住它了,九條尾巴像掃帚一樣拂在小孩的臉上,逗得它咯咯直笑。白猴乖巧地把養皮遞給嫦娥,她披上了猼訑皮,神智恢復了過來,然而一路上的經歷依然歷歷在目。年獸的力量和他的外表毫不相符,那不是人類所擁有的,可是他又幫了自己那么多忙,究竟該怎么問他呢?年獸在基山上找到一處最舒適的山洞,但是嫦娥還是睡不著,吃飯的時候胡思亂想,猼訑的味道又不怎么樣,她沒動幾口就縮到角落去了。年獸有點累了,沒有和白猴玩兒,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年獸又出去狩獵了,它也吃不進去那只羊的肉。還好這里還有別的獵物,比如這只雞,三個腦袋、六只眼睛、六只腳、三只翅膀,真不明白怎么會有尚付這么奇怪的鳥,可是白猴卻對它情有獨鐘。嫦娥吃過之后,精神似乎好多了,果然是怪物有怪效啊。本來她看見這家伙就犯惡心,不過這一帶沒有長得正常的動物,只能慢慢習慣了。吃肉畢竟比吃素強多了,在火堆旁暖了不一會兒,兩人就恢復體力了。嫦娥突然想到什么,“你之前也來過羽國吧,怎么沒有人認識你呢?”“多年沒有去了,沒人認得也正常。”年獸心想,哪有人會記得百年前的事情呢?嫦娥只不過是試探一下,這下她更確定年獸不平常了,因為他的語氣聽起來,那多年應該是很多年了,而且他沒有意識到去過的地方沒人認識也很正常。嫦娥把鹿蜀皮遞給年獸說:“我有猼訑皮了,你披上它吧。”年獸發現她是沒話找話,這張皮已經過了一冬天,變得破舊了,而且自己也不需要它。于是它說:“不用了,天氣開始回溫了,東面還有別的野獸,如果還是寒冷,我們再取一張皮也不遲。”白猴在前面飛快地跳躍,兩個人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基山漫長,走了幾天才出來,年獸奇怪嫦娥怎么沒有困。
基山上玉石不少,年獸以前在北面只看到奇形怪狀的樹木,它若有所思,“為什么人類要黃金呢?玉石可以辟邪,手感也不錯,不是更好嗎?”白猿也拿著玉石愛不釋手,像是在證實小孩說的話。嫦娥說:“玉石在祭祀和捕獵時的確有用,但是它種類繁多,不方便交易,所以要用黃金。”年獸心想,像鑿齒、封豨之流,更喜歡劫掠,用不著黃金吧。二人行至山下,天空中盤旋著畢方鳥,它們的人臉從下面來看仿佛一個個怨靈。嫦娥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笑著對年獸說:“你看這些可憐的家伙,只有一只腳,不知道在地上能不能站穩。”年獸也打趣,“要不我用石頭砸下來一只試試看?”嫦娥又開始吃飽了變好心,“我們不能為了好玩就隨便殺生,等到了青丘山再狩獵吧。”年獸暗笑,看來她還不知道那里的兇險。
用迷谷找了一天,兩人才尋到了青水,順流往東,就是讙(huan)頭國。嫦娥對鳥人已經沒什么好感了,雖然這些長翅膀的人熱情地用鳥嘴叼著魚歡迎他們,年獸也和讙頭國打成一片。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好心地提醒,“東面的青丘山上有食人的野獸,明天過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啊!”嫦娥嗤之以鼻,她根本不相信這里人說的話,只顧摸了摸白猿的腦袋。年獸又起了貪財的念頭,涎著臉問:“要是我們幫你們除了這一害,國王能給什么賞賜啊?”旁邊的大漢發出爽朗的笑聲,“你這小孩真是有趣,食人的野獸豈是說除就能除的?這一帶只產玉石,國王也賞賜不了別的東西了。”“既然有好處,何樂而不為呢?”年獸拍手道,嫦娥取笑它,“貪財鬼,你又不用買東西,要那么多賞賜干什么?”年獸搖搖頭說:“你不懂,我固然不需要財物,可是沒有報酬,誰愿意去冒險呢?”嫦娥明顯不信,這里的人安居樂業,能有什么危險。
讙頭國的人長相另類,二人看不出國王的年紀,從聲音上聽,應該是一位中年人。那人對遠方來的客人十分好奇,問道:“二位有什么本事能夠除去野獸,還我們一個清平世界?”嫦娥不答,將手中一青一紅兩條靈蛇喚出,所到之處,火光四射。年獸好像沒聽見他在說什么,只是看著他的反應。國王看得大驚失色,心頭方定,便猜測,“二位莫非是厭火國人,果然使得一手好火!”不等嫦娥回答,年獸忙點頭,“正是正是,我們聽說這里有難,又想討些玉石,因此特來拜訪。”嫦娥欲言又止,終究沒有應聲。國王很高興,“難為你們古道熱腸,這是從箕尾山淘來的白色玉石,可鎮妖邪,珍貴非常,不嫌棄的話就拿一些吧。”這白玉光滑堅固,年獸愉快地收下了。
二人在王宮外向熱情的百姓揮手告別,老奶奶擔心地說:“遇到危險千萬不要逞強,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大家一直把他們送到城門口都沒有散,注視著二人遠去。離開讙頭國,嫦娥不明所以地說:“你為什么不告訴他我們的真實身份,倒讓外人白撿了好名聲呀?”小孩又做大人樣,“比起陌生人,他們自然更信任鄰國,何況可以幫助兩國搞好關系,有什么不好的。”嫦娥還是忿忿不平,一路上不再和年獸說話了,它自討沒趣地和白猿說些莫名其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