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色膽包天的家伙!
白纓在心中低斥。
她不留痕跡地往獅子那里挪了挪,野人也沒有察覺地跟著挪一挪。她將自己的腿偷偷藏進獅子的毛發(fā)中,這該死的家伙竟敢扒開毛發(fā),繼續(xù)自己剛才的動作?
白纓抿唇,掀開一只眼皮,正準備咆哮出聲。卻看見了阿杰臉上的隱忍:好看的五官此時都痛苦地擰在一團,透過昏暗的光線,可以看見那一滴滴黏糊糊的汗汁。薄唇一張一合,看似憋得很辛苦,卻始終不敢出聲。只能輕聲“嗚咽”個不停。
他……不會是第一次吧?
白纓復雜地望著自己的褲腳,讓一個如此優(yōu)秀的美男將第一次奉獻在這種地方,實在是有些憋屈。于是,母愛泛濫的白纓又開始憐憫他了。有時候,心軟真的是女人最大的殺手,白纓的身體也變得很僵硬,右腿動也不能動地被某只抱著。閉著眼,心里默念著:眼不見心不煩。
算了!去他媽的男女授受不親!
就容忍他這么一次吧!
誰叫這火是她給燒起來的呢?
日子在一天又一天地往后推移。雖然已經(jīng)知道這里信號微弱,白纓還是不肯放棄希望。一抽到空閑,便會掏出手機給朋友撥電話。山寨版手機別的不行,這待機時間卻是賊強。現(xiàn)在,白纓望著這恒古不變的醒目的一格信號,嘆息:如果沒電了還剛好能斷了她的這份念想。問題是它雖然只剩兩格電了,卻如此堅強地撐了幾十天。
她白纓上輩子是得罪了誰?連個沒生命的手機也要故意跟她作對。
在這里的生活確實不無聊,但白纓還是受不了這里的環(huán)境。洗澡的水總是冷冰冰的,住的地方時不時會爬出個蟲子不說,晚上的蒼蠅蚊子更是一群一群地飛來。才過幾天呢,她露在外的皮膚便被叮滿了大大小小的包。
也許,現(xiàn)在她還能忍。雖然她沒有被嬌生慣養(yǎng)過,但白纓的工資卻足以讓她的小日子過得比較滋潤。至少比現(xiàn)在好一些……
有時候白纓就在想,如果她在這里沒有遇見野人和獅子,她真的有勇氣在這種陌生的地方活下去嗎?
又是一陣嘆息。忽然,一顆大頭從自己的背后探了過來。阿杰皺起眉,語氣中怪異地帶著一份不高興。“這是什么。”
“恩?”白纓愣了一下,望望自己的手。“手機啊。”說著,晃了晃自己手里貼了大大小小貼紙的粉色直板機。
說完,她才回過神。想著這野人怎么可能知道“手機”是什么東西。無奈地搖搖頭,習慣性地解釋道:
“‘手機’是我們那里的一種通訊設備。但是我估計你肯定不能理解‘通訊設備’是什么東西。反正你知道拿著它可以跟其他拿著手機的人對話就行了。”其實跟他解釋這些也沒用,估計這家伙這輩子也不會碰到像手機這樣的高科技產(chǎn)品了。
“不是,這個,是什么。”阿杰蹲在白纓身邊,抿起唇,用手指了指手機的屏幕。白纓眼神一定,卻發(fā)現(xiàn)她不知不覺又把手機里的相冊給打開了。
雖然沒幾個朋友,但白纓還是偶爾會思鄉(xiāng)的。看著以前照的這些相片,她便會想他們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個叫“白纓”的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眼眶情不自禁地紅了紅,白纓吸了吸鼻子,勉強勾起一抹笑。“她是我的室友,就是以前跟我住在一起的人。她叫歐陽小雪,雖然平時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拽樣,還總喜歡跟我對著吼,但她是在家里唯一能陪我說話的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啦,但我一直把她當做我的朋友的……”
提起她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白纓心情稍微好了一點。現(xiàn)下不禁有些擔憂那個連鹽和糖都分不清楚的丫頭,這幾天自己不在家,她是怎么一個人度過的?不過,想想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那家伙一向男人緣很好,那些男人不會讓歐陽小雪餓著的。
“不是她,剛剛這個動了,是那張。”阿杰用自己僅有的詞匯費力地解釋著。白纓困惑地皺起眉,望著這手機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這野人所說的“動”,應該是指相冊的幻燈片功能。
“那張是哪張?這張嗎?”手機屏幕里呈現(xiàn)的是她和幾個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合照的場景。那些都是跟她工作在一個單位的同事。由于她性格比較宅,比較內(nèi)向的緣故。公司里,愿意和她照相的人還真不多。
“不是。”
“那么是這張?”n年前,她和父母的全家福。
“不是。”
“這張?”
“不是。”
“還是這張?”
“不是。”
如此循環(huán)了很多遍之后,白纓的眉毛抽了抽,壓低聲音。“到底是哪一張?耍人的感覺很好玩嗎?”
“……”
“對!對!就是這張!這是什么!”忽然,阿杰像當年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時那樣激動地尖叫。白纓有些詫異,晃過神,待她看清楚照片里的人后,也是一愣。
很明顯,從那模糊不清的像質可以看出這張照片是偷拍的。但依稀仍能分辨出他如刀刻般硬朗的面部輪廓。
這是一個男人,或許樣貌還十分俊逸。
野人是不可能見過手機的。但阿杰曾經(jīng)在小溪里看見過自己的樣子,也知道這個從粉色框里出現(xiàn)的東西和他以及白纓都長得極其相似。
阿杰沉默著,似乎還在等待白纓類似于剛剛那樣的解說。許久,身旁之人卻仍然沒有動靜,他轉過頭,待望見白纓臉上那明顯呆愣住了的表情后,一怔。
“他……和白纓一樣,是人類?”阿杰試探性地開口道。
白纓曾跟他說過,他是野人,謝大俠是獅子,而她則是人類。“手機”里的那個東西也是人類嗎?阿杰默默地將手放在胸口,發(fā)現(xiàn)心臟那里忽然跳動得很厲害。
白纓沉默地低著頭,手里面攥著手機,沒有說話。
“他是人類?”阿杰總是這樣,遇到自己不懂的問題便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只不過這一次,似乎比平時多了一份急切。“他和白纓一樣,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