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一顫，鼻子一酸，也湊近他耳前，顫聲道：“對不起。剛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怎么辦？”

“那我唯有以一命抵一命了。”莫莫認真道。

如果他從此不再醒來，她想，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事一想起來，她都感到后怕。

“你說什么傻話！”王梓推開她，掰正她的身子，看著她道：“就算你想以死殉情，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啊。”臉上雖做出一副鄙夷的樣子，心里卻緊張：就算我死，我也要你好好活著。

“切。誰以死殉情了？別在這里自作多情！”莫莫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腳發軟，被他輕輕一拉便重新回到某人的懷里。

他什么也沒說，但莫莫能感覺到他抱得很緊很緊。

小四和小五呆立一邊，看著兩個人一會像隔世仇人一樣斗得你死我活，一會又像生死戀人般如膠似膝。

小四手團在嘴邊，假咳了幾聲。終于分開了兩人。不是他不解風月，而是不得不拿個主意。

“少爺，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看這……”

“叫他們回去吧，我沒事了。”

“可是……你的身體……”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只不過嗆了幾口水而已。要是去了醫院，奶奶太奶奶那邊豈不亂套了，到時奶奶不叫人二十四小時盯著我才怪。”

王梓邊說邊站起來。可是剛站到一半，雙腿就癱軟，整個人眼看著要直直地跪下去。

幸虧小四反應快，一把攙住了他，小五見狀，知道情況不妙，也扶住了他另一邊。

“你怎么了？是不是腳還抽筋？要不我給你揉揉？”莫莫帶著贖罪的心理。

“沒什么，你先回去把濕衣服換了吧。”

“你呢？”

“我在這坐著歇會。”

“那我陪你。”

“不用。你快走吧。”

“你這個樣子，我能走嗎？”

“我讓你走你就走！”王梓終于發火。

莫莫看著他青白的臉色，不說話，也不抬腿。

兩人都犟著。

“少奶奶，你先進去吧，給少爺煮點熱的暖暖胃。這里有我們呢。”小四出來調解。

“好，那我這就去。”莫莫一想，也對，看著小四和小五：“那你們兩個趕緊扶他進去。”

莫莫急走幾步，不放心地又回頭看了一眼，她看見，王梓也正在看著她。

王梓全身的力氣在快速消失，額頭沁出串串冷汗，虛弱地說：“我走不了了。”

小四馬上蹲下，王梓已經即將陷入昏迷，卻強作精神交代：“今天這事就我們四個人知道，誰也不能向老宅透漏半句，不去醫院，快把張博士叫來。另外——”他看向一邊的小五，聲音越發地細微：“她吃完早餐后，送她去學校。”

“知道了。”

他在小四的背上，回頭看了一眼莫莫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弱弱地問：如果，從此站不起來，你會不會嫌棄我？

他再低頭看看自己的雙腿，一種熟悉的恐懼再次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