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云哥哥，要是，我們能一直都這么幸福下去該多好。”

傅籬若緊緊抓住白戰云的衣襟，她不想放手，就是不想。愛了就是愛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管這有多么大逆不道，她還是想緊緊抓住這幸福的時刻。

只消這一刻，他是屬于她的，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會的。”

“我不想再回京都了。”

“......”

“戰云哥哥，這里很好，這種寧靜的感覺，我很喜歡，在這個地方住了這么些日子，我覺得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和你在一起，一輩子住下去我也愿意。”

“傻瓜。”

白戰云愛憐地點點她的秀鼻。

“讓你受苦，我怎么舍得啊，邊陲之地風沙極大，何況，這里的環境怎么能比得上家里。”

“我不在乎。”

“嗯。”

白戰云抱著她。

其實她的意思，他明白，他也知她內心真正想的是什么。

在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遠離了人事，沒有流言蜚語，也沒有對錯指責，更沒有人會千方百計去阻礙他們相愛，他們不必面對痛苦，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在一起。

而——

回到京都。

他們面前的路，將困難重重。不止流言，不止穢語，不止世俗，更重要的是，白家稱之為家人的人，他可以不在乎。

她卻不行。

何必要顧慮太多呢？

至少，眼前的幸福應該好好珍惜把握，以后的路，都有他擋在前面。

可能。

還有一個辦法可行，他別無選擇，只有那樣做，他們才會斷了血緣，所有擺在眼前的困擾都將迎刃而解。為了她，他愿意一試，無論如何，他一定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回去以后該怎么辦。”

“不用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不，我害怕，戰云哥哥，沒有人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畢竟，血緣......他們，所有人，都會想方設法拆散我們，還有，還有.....”

很多很多不能預計的后果。

他們可以自私嗎？

為了自己盲目追求的幸福，很可能會犧牲很多的人，傷害很多的人，首當其沖的，就是她最最深愛的家人。

“不行！”

聽了白戰云的話，傅籬若激動地從他懷里退出來。

“絕不可以！”

“憶兒，先不要激動好不好，聽我說，這是唯一的辦法，為了你，我愿意一試。”

“我不答應！”

“冷靜點。”

白戰云雙手搭上她的肩膀。

“先聽我說。”

“我不，說什么也不答應。”

她含淚望著他。

“我不能冒任何失去你的危險，不，絕不！”

“別哭。”

他擦去她眼角的淚珠。

“因為血緣，我們無法成為真正的夫妻，不這樣做，我們如何在一起。”

捧著她的臉頰，他深情的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可......”

她沉默了。

是啊，戰云哥哥說的沒有錯，盡管她自己知道，他們兩個根本不是兄妹，可，她是傅籬若，也是白詩憶，血緣，的確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放心。”

他握住她的肩膀，堅定的望著她。

“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真的嗎？”

“嗯。”

“不，不，你騙我，我還是不相信，戰云哥哥，我不能失去你，更不能讓你冒險啊。貿然放掉你身體里全部的血液，然后，再注入其他陌生人的血液，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在換血的過程里出現了意外該怎么辦，我真的不敢想象會出現怎樣的后果。好，就算是這個辦法可行好了，那千百年以來，也從來沒有人試過，我不要你冒險啊，還有......”

傅籬若愧疚的低下頭。

“若是真的那樣做，從此以后，你就不再是白家的人，戰云哥哥，這樣也沒關系嗎？”

“我愿意。”

他那么堅定的說出這三個字。

“在我的心里，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一直都是。”

“戰云哥哥......”

“也許，你會覺得我很涼薄，可是在我白戰云的心里，這個世上真的再沒有人比你重要了，包括他們，爹，逸風，還有......”

“別說了！”

傅籬若哭著撲進他的懷里。

“不管你說什么都好，我就是不愿意拿你的性命作為賭注。”

“......”

沉默良久。

她依偎在他的懷里。

夜色。

靜靜的，誰也沒有說話。她自然明白他的心情，因為她同樣如此，但，她實在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

若是要面臨這樣的危險，他們之間的愛，無疑是一場生死各半的賭博。

她輸不起。

突然間，對待這份愛，她遲疑了。不是害怕，不是后悔愛上他，而是，因為她的愛，他將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過慘重，失去的，遠遠比得到的還要多得多。

如果說，在一份感情里，要有這么多的無可奈何和痛苦。

愛，失去了本身的意義，那還叫愛嗎？

不！

戰云哥哥已經為你做到了這種地步，事到如今，你不可以遲疑，不管結果怎么樣，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所以后果就只能自己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