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特有的清冷逐漸滲透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從地面的縫縫隙隙，四面的斑駁墻壁，蔓延。

蘇茉一身怠惰的蜷縮在客廳杏黃色毛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擱置著一杯已經冷掉的咖啡，幾本花花綠綠的雜志散落在茶幾下面的地板上，無人問津。

偶爾有腳步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的咯吱聲從心蕾臥室傳出來，除此之外，便是靜悄悄的一片。

許是屋里的靜寂令她心悸，她稍稍傾了下身子，伸手拾起地板上的一本雜志翻看起來。

屋內，俞心蕾一番忙活后坐在床沿上歇息。

眼睛打量著幾乎被掏空的衣柜，一時百感交集，嘆了口氣，視線又轉向一邊被塞的滿滿的行李包以及一個紅色革質推拉箱，若有所思的發了會兒呆，最后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站起身岔開兩條腿跨在行李包上將上面的拉鏈拉上，遇到不順暢的地方兩腿往里攏攏，拉上拉鏈之后提起兩邊的手帶踉踉蹌蹌的出了房間。

“我的天，裝了幾件衣服而已，竟然這么重！”將大包提到玄關以便走時方便帶走，不想短短幾步距離就已經把瘦的一把骨頭的她累的夠嗆了。

想想美國與她家的距離，不禁一陣頭麻。

俞心蕾兩手捶腰氣喘噓噓的來到蘇茉一側的空沙發前，一屁股坐了上去。

“冬天的衣服自然比夏天的要重些。”聽到她的牢騷，蘇茉眼睛未離雜志只幽幽地遞了一句。

“不光重，還特占地方。”拳頭轉移到肩膀上，沒好氣地補充道。

聞言，蘇茉將雜志丟在一邊，忙問：“東西很多嗎？我可以去送你！”

“東西是不少，不過我一個人可以的。再說了，如今你肚子里可還有一個小豆芽呢！我哪敢用你啊！”拳頭轉移到雙腿上，話里帶著陰陽怪氣的語調。

蘇茉從中聽出些諷刺。

興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冒失，俞心蕾緊忙轉移話題：“那我這一走，可就剩你一個人了啊！”

“恩。”蘇茉淡淡應著，或許是覺得空閑的手無處安放便又將那本雜志拿起翻翻看看。

“春節你會去你姑姑家過嗎？”

“我肯定是不想去的，不過到時如果搪塞不過去，就只好去了。”

“別搪塞了，喊你你就過去，不管怎樣都比你一個人在這兒對著冷冰冰的墻壁強。”

看她悶頭不說話，不停地翻著手里的書，也不知是真看進去了還是在裝樣子，俞心蕾在心里腹誹了一句：犟丫頭！

調整了下坐姿，對著一臉專注的蘇茉接著道：“你說你也是的，你當初跟著江增域一塊回去多好，反正孩子都有了，遲早要跟著他的不是嗎？你非要擺什么矯情，這下好了，我也要走了，你真的要獨守空房了。”

江增域是在半個月前回的國，走的那天，天空飄著零星小雨。

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的，讓她一點出門的欲望都沒有。

臨走前，他張口問她：“真的不回去？”

她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后，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