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巖左顧右盼，都沒有看到夏沐蕓的身影。

“沐蕓她去找若凌了。”安羽凌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向來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雖然我不討厭你，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沐蕓是我兄弟的，你要是敢亂打她的主意，我就和你翻臉。”

季巖也很坦誠，“我覺得沐蕓她自己有選擇的權利。不管怎樣，我都會尊重她的選擇，但是在此之前，我有我的選擇。”

安羽凌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我去找找她們，你要一起嗎？”

“不了，我在這照看末末，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找羅成那小子。”

若凌那臭丫頭，估計又在哪躲著睡著了吧！

季巖一個人在主宅走動起來，從剛才開始，似乎也沒有看到御修寒。

宴會已經進行大半，大部分人都去了花園，主宅里相對安靜許多。沐蕓應該是跟著若凌進來的。難道是回房休息了？

他在樓梯前猶豫了一下，擅自上樓好像不是很符合禮節，還是決定先到別處找找。踱步路過洗手間時，他止步猶疑了一下，繼續往后院找去。

兩個人都去哪了？

“哎呀，煩死了，洗手間一直有人，還想先處理下撒到身上紅酒漬。”

“你有沒有聽到里面發出奇怪的聲音，好像是……”

“你別瞎說，怎么可能。”

兩個女孩和季巖擦身而過。

不難發現，許言天從剛才開始就陰魂不散地跟著他。

“如果你能告訴我沐蕓和若凌在哪的話，我會不勝感激。”

一般人，看到許言天，總是有幾分懼怕的，畢竟他身上散發出的職業氣質夾雜著血腥味。可是季巖看他就像是看到路人甲一般，甚至那疏離的微笑中流露著不屑。

“安若凌在客房。”

“謝謝！許特助比我想象中要善解人意多了。”

好歹先找到一個，季巖找到安若凌的時候不禁皺眉，她還真是睡得毫無防備。

安若凌醒來時，看到的是自己老哥那張放大的臭臉。

“咦，我怎么在這里？”她神智依舊有些迷糊。

“你還說，一個女孩子喝醉了到處亂跑，多虧季巖找到你。走吧，宴會也快結束了。”

“阿巖呢？”

“把你送回來就去找沐蕓了。你這個老板還真是盡心盡責。”

安若凌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低著頭悶悶地走了。

甚至到后來她都不再感到恐懼與悲傷。一雙美麗的眼睛蒙上了層層灰暗，炫目的燈光都無法在她空洞的眼里倒映出該有光澤。

御修寒看著身下破碎的她，放柔動作，將她擁入懷中，雙臂不斷地收緊，再收緊。

“啪嗒。”洗手間的門終于打開。

御修寒抱著夏沐蕓從里面出來，剛跨了兩步，他停住了腳步。

季巖在前方，眼中難掩震驚。

夏沐蕓雖然被西裝包裹著，小臉深埋在御修寒的懷里，但是禮服上斑駁的污漬，小腿上干涸的血跡，都深深刺激著他的視覺神經，他不會蠢到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御修寒此刻得意的笑容，徹底擊垮了季巖塑造起來的溫潤的外表。

“放開她！”此刻的他散發著危險，與之前判若兩人。

御修寒的眼中閃過一抹訝異，“哦？”

“這位先生，宴會已經結束。”

許言天適時出現，走上前下達逐客令，卻被季巖一個借力推出老遠，他錯愕地看向這個表面上弱不禁風的男子。

“我要帶她一起走。”他決不允許她落入這樣的禽獸手中。

“你得問她愿不愿意。”御修寒一臉的嘲諷，他低頭，在夏沐蕓耳邊輕語：“沐蕓，你愿意和他一起走嗎？”

季巖等著她的回答，只要她點頭，今天就算是這里血濺當場，他也絕對帶她離開。

夏沐蕓猶如失心的娃娃一般，全無反應。

“沐蕓……”季巖擔憂地輕喚她。

御修寒最見不得他的深情，“言天！”

許言天上前，季巖眼見著夏沐蕓變成了這樣，也喪失了平日里的冷靜，眸光一狠，沖著許言天就是一拳。許言天不會再犯輕敵的失誤，輕盈地躲開，快速掏出手槍抵住他的腦門。

溫希聽到大廳的爭執聲趕來。

“這是怎么了，寒，你……”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你們……你們做了什么？”

她的震驚很快轉化為憤怒，欲沖上前撕扯在御修寒懷中的夏沐蕓，“你這個小賤人！”

御修寒當然不會讓她如愿，閃開她轉身出了門，很快，前庭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溫希不死心地追上去，也只能追在后面發出歇斯底里的喊叫聲。

許言天收起槍，“你走吧！”

季巖緊握的雙拳緩緩松開，逐漸恢復常態，他看了看許言天，又瞄了一眼始終在樓上某個角落觀察著這里的某個人，嗤笑：“子彈，并不是萬能的。在射向別人的同時，把無盡的罪惡留給了自己。”

季巖棄車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

“你好，我叫夏沐蕓，是個學生，我可以在這里學做蛋糕嗎？”

“季老師，我好羨慕你，你一直都是自由自在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阿巖，你不要管我了，我沒事。”

“阿巖，我好累！”

……

原來，沒有能力的承諾，是如此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