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 豪門囚愛,哥哥是總裁
- Nico子曰
- 2613字
- 2014-06-22 18:21:10
“我今天就告訴你,這都是為什么!”
御修寒的瞳色黑得讓人發怵,所有那些痛苦的記憶襲來,將他卷入一個無底的深淵。
他揮起一拳,打在她身后的電梯門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她的心肝隨著門在一同顫抖。
“啊——!”她抱著頭,嚇得蹲回地上。
他毫不留情地把她拽起來。
“怎么?害怕了?沐蕓,別怕,拿出你剛才的勁。”
他輕柔地拂過她的額際。
那冰涼的觸感不帶一絲屬于正常人的體溫。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顫著喉問出。
到底是什么樣的恨,能讓他變成今天這樣。
“我的出生就是一個污點……”
他的母親,是萬人唾棄的女人,因為在其他人眼里,她破壞了原本完整的家庭。明明是夏正始亂終棄在先,卻要她來背負世俗的指責。
沉淪在愛情中的女人是天真的,她愛了,所以義無反顧,生下一個同樣見不得光的孩子。
愛的結晶,那真是對他的最揶揄的諷刺。
她以為這樣,就能挽回那個負心的男人。但是,現實不是童話。
常年的抑郁讓她年輕的生命提前走到了盡頭。
那個時候,他只有六歲。他哭喊著去找那個所謂的父親,攔在他面前的,是沈佩茹。
她那樣的高高在上,用同樣鄙夷的眼神唾棄他。
直到母親去世,那個男人都沒有來,因為根本沒有人告訴他這個消息。
沈佩茹,夏墨楓的母親,連最后見面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再然后,他來到這個家里,過上了有父親的生活。那個男人,讓他感受到了短暫的父愛,短暫到讓他寧愿從未擁有,至少那樣便不會因為失去而悲傷。
“墨涵,這是你佩茹阿姨,以后她會照顧你的。”
女人虛偽的笑容下面,是對他赤/裸/裸的厭惡。
以為自己有了一個家,有了一個父親,但不料他的乖巧和聰穎終究招來嫉恨。
就是在那一天,從早晨開始就大雨滂沱。
“夫人,萬一出人命怎么辦?”
“一個小賤種,死了又怎樣。夏家不差兒子。我不會讓任何人來威脅墨楓的地位。”
他在墻角,親眼看到沈佩茹將一個小瓶子遞給當時的管家。
他們的對話,他聽得真切,她想讓他死。
他嚇得躲回房間,他想告訴別人,但是,他又能告訴誰?
“末末好餓!”午后最先回來的是末末,他圓鼓鼓的小身體爬到沙發上蹬著小腿等茶點。
“少爺們,稍安勿躁,曲奇餅馬上就好。”
管家先將奶茶端上來,剛好一人一杯。
他捧著杯子,盯著杯中乳黃色的液體,小手輕微地顫抖著,他不知道喝下去,會發生什么。
“咦,墨涵哥哥,你怎么不喝?”
末末盯著他的奶茶,吞了吞口水。
“你要喝,給你喝。”
末末就像是多分到一顆糖的孩子,高興地接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舔了舔嘴唇,好不滿足。
管家嚇得摔落了手里的托盤,滿臉驚懼地沖上來拍落他手中的奶茶。
“小少爺,快吐出來。”他掐住末末,開始扣他的喉嚨,疼得末末哇哇大叫。
整個家里都亂了,就因為末末喝了他的奶茶,那杯有毒的奶茶。
沈佩茹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末末,聽媽咪的話,快吐出來。”
她惡狠狠看著他,“是你干的,你這個賤種。”
她想害死他,卻最終害了自己的兒子。
但是這個家,他不能再繼續住下去,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沒有人會相信他,等到父親回來,聽到所有人口徑一致的控訴,他就徹底百口莫辯。
“墨涵,末末發燒了,你到底給他吃了什么?”
他離家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夏墨楓。
“這句話,你應該去問你的母親。”
他是個被拋棄的孩子,他整個人生的悲劇從出生那一刻就已注定。
御修寒一寸一寸拂過她的臉龐,冰涼的淚水濕潤了他的手心。
“我被帶到日本,每天,只有從殘酷的廝殺中站到最后,才能活下來。”
他的語調越來越輕。
原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
夏沐蕓雙目空洞,微微搖著頭下意識地否定自己聽到的。
不……
她的記憶中,那個家庭明明是那樣的溫馨。夏媽媽雖然嚴苛,但是美麗高雅,她小時候經常想,長大了,也要成為那樣的女人。
為什么事實會是這樣,如果讓末末知道,他又該如何面對,他竟然是被自己的母親給毒瞎的。
怪不得,他寧愿承擔起末末對他的誤會,寧愿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
墨涵……
他原來活得那么痛苦,她卻什么都不知道。
她哭得悲慟欲絕,到最后已經發不出聲音。
御修寒依舊在笑,只是那笑聲,比陰間的厲鬼還要凄厲。
不行,她不能讓悲劇繼續上演。
她大口喘著氣,迷迷蒙蒙中使出最后一絲力氣抓住御修寒的衣襟,“墨涵……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
沈佩茹已經死了,夏正也已經死了。
但是他們還活著。
“我會好好愛你,我會盡力彌補你所有的缺憾,求求你,讓言天收手吧!”
御修寒替她抹去淚水,冰涼的唇吻上她的。
他將虛脫的她擁進懷里,“沐蕓,你怎么就不懂,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許言天走出天錦,回頭仰望高聳入云的大廈頂端,不明情緒,隱沒在人群中……
病房里,夏墨楓的生命體征平穩,他安謐地躺著,對即將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毫無感知力。
許言天暫時調離其他人,搬過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以前,他從沒仔細觀察過這個男人。
現在,趁這個最后的機會,竟然對他感到好奇。
骨肉親情這個東西,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對于兩個人體內留著一樣的血脈的感覺,他也不懂。唯一稱得上兄弟的人,只有御修寒;唯一交過心的女人……
他和夏墨楓接觸的過程中就感受到他和御修寒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也許是成長環境不一樣,所以性格迥異。
現在仔細看看他,眉宇間和寒真是如出一撤,面頰輪廓也相似。
他捏了捏手里的牛皮紙袋,輕嘆一口氣。
他見證了那么多生死,唯獨這次,他想退縮。他只是怕,怕背上殺死御修寒兄長的包袱。如果哪天,御修寒真的后悔,他該何去何從?
夏沐蕓那句“他們是親兄弟”震懾到的又何止是御修寒一人。
許言天在病房里逗留超乎尋常得久,等夏墨楓輸液完才離開。
幾乎是前后腳,一個婀娜的身影閃進了病房。
溫希摘下帽子口罩,展露出她招牌的虛偽一笑,紅唇輕吐,“初次見面,我是你未來的弟媳,溫希。”
她悠閑地繞過病床,補上一句,“當然,前提是得有你的配合。”
夏墨楓枯瘦的手背上,幾乎只剩下褶皺的皮膚包裹著復雜的經絡。
溫希用尖銳的指甲刻上血管內的靜脈留置針,他毫無反應。
“許言天這個外強中干的東西,殺人不眨眼的勁頭去哪了?”
她彎下腰,貼近他的臉龐。
“嘖嘖,不難看出也是個美男子耶!可惜,你現在唯一的價值,就只剩下死了。”
“看你活得那么累,我就送你一程,都是一家人,別太感謝我。”
她盈盈一笑,將他腦部接連主治療機的接口擰松。
大功告成,她朝他拋了個飛吻以示告別,扭動著水蛇腰,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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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御修寒和夏沐蕓相擁而泣,哭到最后,眼淚已經在臉上被風干……
兩人一動不動地蹲坐的地上,她在他懷里,眼神無比空洞。
“我會恨你的。”她的聲音很細很輕,如蚊蠅般氣弱無力。
他的睫毛抖了抖,閉上眼睛,牽起一抹無奈揪心的笑容,“你恨吧!”
只要她能平安無事,恨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