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蕓拒絕了廖雷的幫助，一個人在街上走著，那凜冽的寒風吹在身上，似乎也沒那么冷了，她的身體連帶著她的心都已經麻木。

“小姐，你回來了，外面那么冷，瞧瞧，頭發都結晶了。”

夏沐蕓渾身散發著寒氣，周姨急忙拿來干毛巾。

末末吧嗒吧嗒跑過來，盯著她看了好久，然后輕輕抱住她。

夏沐蕓微訝，而后，美麗的雙眸罩上一層薄霧。

“蕓兒，你冷不冷？末末剛從毯子里鉆出來，可暖和了。”

他抱緊她，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取暖。

夏沐蕓站在原地，雙肩微微抽動，終于“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能夠給予她溫暖的人，始終就只有他們。

末末輕拍著她的背，就像她以前一直對他做的那樣，幫她順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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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巖研究著手里的小滴瓶，這是那天羅成給他的解藥，瓶身上面鏤刻著伊藤家的家徽。

他的指尖細細摩挲那熟悉的標記，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疑惑。

這是伊藤家秘煉的毒藥，伊藤家的藥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毒毒相克。

每位家族練毒師同時也是解毒師，在明爭暗斗的環境下達到相互牽制的目的。

為什么末末中毒之后，就復明了？

“叮鈴……”有顧客來了。

“您好，請問需要些什么？”他習慣性的迎客，但是在看到來人之后，便收起了笑容。

“羅小姐，有事？”

他本來態度可以更加親和一些，畢竟羅珊并不知情，但是一想起羅成的作為，他就笑不起來。

羅珊是路過的時候看到甜品店又開始正常營業，才興沖沖地進來。

然而季巖似乎不歡迎她。

她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將季巖對她的冷漠歸咎到安若凌她們的挑撥。

一定是這樣。

“季巖哥，我那么久沒來，你怎么就這個表情。”她感覺好委屈。

看她也就是若凌那般大小的孩子，他的心軟了下來。“想吃點什么？”

“想吃芒果布丁。”她沖著季巖甜甜一笑。

季巖開柜門的手頓了頓，嘴唇微微上揚，沐蕓最愛吃的，也是芒果布丁。

羅珊環視了一下店里，“咦，今天她們都不在嗎？”

她只是想和季巖套近乎，在她心里，巴不得她們不在。要是看到安若凌，她一定繼續收拾她。

“嗯，到了淡季，店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這么冷，讓她們每天來他店里幫忙，他也舍不得。

“季巖哥……”她羞紅著臉，欲言又止。

她已經聽說了，他和夏沐蕓并不是如外界公布的男女朋友關系。也有好幾次，她看到夏沐蕓和御修寒信步在校園里。

所以……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又有機會了呢？

“嗯？”

“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她鼓足勇氣，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季巖顯得并不那么震驚，畢竟情書都收了好幾份，小女孩的心思他還是有接收到。

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絲。

羅珊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

她的臉慢慢垮了下來，“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我有什么地方不如她？”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讓她明白，感情不是誰比得上誰或者誰配得上誰。

就像他從來沒有質問過夏沐蕓，為什么選擇御修寒而不是他。

愛情，是一場心靈的放逐。

“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不會的！我就喜歡你！”羅珊帶著哭腔搖搖頭，“我長這么大，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他只是淺笑，她以后的路還那么漫長，怎么能輕易下定論。

羅珊從店里出來，委屈中帶著憤恨。

季巖喜歡的人，肯定就是那個夏沐蕓！她到底有什么好！她羅珊可是羅家人的心頭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區區一個季巖，竟然敢拒絕她！

她邊走邊低頭憤憤地想著，怎么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一雙火紅色的尖頭皮鞋擋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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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是圣誕節，整個城市籠罩在濃濃的節日氣氛中。

“外面在鬧騰什么？”

御修寒被攪得心浮氣躁。

“圣誕節了，大家都在忙著裝扮，寒，要不要也幫你弄棵圣誕樹？”

“幼稚！”

他偷偷瞄了眼臺歷，這么快到圣誕了……她最近還好嗎？

“寒，你打算在這里住到什么時候？你如果不愿意回夏宅，也可以去海邊別墅。”

剛說完，迎著御修寒凌厲的目光，他就意識到自己多嘴，馬上轉回話題。

“咳咳……圣誕節，圣誕節。”

這次溫希回來，沒有對御修寒繼續癡纏。

除開工作上的必要接觸，她甚至都不在他面前出現。

這反倒是讓他看不懂，伊藤俊介派她回來，是何用意？

窗外霧氣正濃，如同積壓在他心頭的抑郁揮之不去。

“左邊左邊，右邊右邊，還是歪了！”

安若凌手舞足蹈地指揮末末掛節日掛件。

“到底是哪邊？”他擎得手都酸了。

夏沐蕓小心翼翼地貼著窗花，小嘴中呵出的氣在玻璃上呼出一個個白色的霧圈。

安若凌這個圣誕派對的提議不錯，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興高采烈地聚一場。

季巖將夏沐蕓送的天鵝琉璃擺到了一個穩當的位置，避免他們手忙腳亂地撞到。

“末末，這是圣誕禮物。”他將一個大大的紅色紙箱搬出來。

“哇塞，這么大箱，是什么？”

原來都是一些書籍，當然，他已經幫忙配好音頻，方便末末學習。

末末鼻梁上架著眼鏡，抱著書還真有幾分博學的模樣。

“偏心，為什么我們都沒有？”

安若凌朝他不客氣地攤攤手。

“都有，賴不掉你的。”

夏沐蕓只是愣愣地看著窗外出神，“今年的圣誕節，會下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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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色的指甲油，妖嬈而血腥的顏色，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來回飛走。

打印機上的文件，同一個黑色的優盤一起被裝入火紅色的信封。

“夏沐蕓，你絕對會喜歡這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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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蘋果咯，賣蘋果咯！”

平安夜，御修寒穿著黑色呢子大衣，雙手插在兜里，一個人在街上走著。

沿街都是叫賣聲。

有賣蘋果的，賣彩帶的，賣糖果的，節日的街頭原來這么熱鬧。

“先生，買個蘋果吧！送給家人，就會平平安安。”

一個看上去十多歲的少年攔在他面前，身旁的籃子里只是一些普通的包著彩紙的蘋果。

御修寒不理會他，繼續往前走。

“先生，買一個吧！”男孩看他穿得挺體面，便跟上他。

“買一個吧！就當幫忙，不然這孩子就不能回家過節了。”

欣兒彎下腰，在籃子里挑了一個，將十塊錢遞給男孩。

御修寒還是沒有買，繼續往前走。

欣兒感到驚訝，他應該不至于嫌貴才對。

每次看到他都是孤單一人，欣兒今天收工早，便陪他走了起來。

“為什么不買？”

“你買了他的蘋果，那些讓他來賣蘋果的人就會覺得有利可圖。你覺得是在幫他，實際上是在加重他的負擔。下一次，也許他的籃子里就不止這些蘋果。”

欣兒細細消化他所說的，“也許你說得對，但是，你又怎么知道他不快樂？”

御修寒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個男孩高興地提著籃子繼續四處兜售。

“平安夜也不回去嗎？”

“你不也一樣。”

欣兒把玩著手里的蘋果，“怎么辦，我又沒有家人，這個就送給你吧！早點回去過節！”

說完將蘋果塞進他手里，快速穿過馬路。

御修寒愣愣地看著手里的蘋果。

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