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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你也不是夏家的孩子!

兩兄弟,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夏沐蕓“噗嗤”笑出聲來。

御修寒和末末同時看向她,暫時忘記了此刻的處境。

她終于笑了,她的笑容就像給一直漆黑的夜空點綴上了點點繁星。

被他們看得怪不好意思,她收起笑容,拉過末末,“快把衣服穿上,會感冒的。”

看來是要找個時候幫末末置辦點新東西,明明已經(jīng)是個帥小伙,著裝打扮卻顯得那么稚嫩。

于是,某個人又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好在最近他的臉皮已經(jīng)磨得刀槍不入,被無視后,御修寒索性在梳妝臺前坐下。

看他不肯走,末末的眉頭又不悅地皺了起來,他怎么這么討厭!

“喂!你怎么還不走,我和蕓兒要睡了。”

御修寒對他的叫嚷不屑一顧,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還敢對他指手畫腳。

但是他忘了,末末有一招必殺技。

“蕓兒……”果不其然,他開始放大招。

夏沐蕓知道末末討厭御修寒,這其中的原因多種多樣。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御修寒,輕聲說道:“你快出去吧!”

她竟然讓他出去!要知道,他比誰都有資格睡在這里好么!

末末略顯得意,開始下逐客令,“快走快走,我要抱著我的蕓兒睡覺了!”

此刻,他是真的想把這小子提出去丟外頭。

“如果我說不呢?”

他臭臭地說道,但是看到夏沐蕓略顯無奈的眼神,他又不忍心。

該死的臭小子!

“言天!”

許言天聽到他的召喚,麻溜地順著陽臺翻了過來。

“誰讓你翻陽臺的,不會從正門走?”

苦逼的小特助,又成了撒氣桶。感受到他有氣無處撒,他快速逃離,原路返回后從正門進來。

“不會敲門?”

許言天不禁納悶,他又是招誰惹誰了?

“叩叩叩……”他退出房間重新敲門進來,“到底什么事?”

御修寒不自然地輕咳兩聲,“你去把我的床鋪搬過來鋪地上。喏,就鋪這里。”他指著床側(cè)大片空地。

許言天愣了愣,“你是說,你要睡地上?”

做出這樣的決定,對御修寒而言本來就很尷尬,偏偏許言天這個愣小子還要說穿,“你哪那么多廢話?”

許言天摸摸后腦勺,宅子里這么多房間,怎么都要擠到這一間來?

夏沐蕓也對他的這一舉動非常不解。

他這是在和末末置氣?御修寒什么時候也這么幼稚了?

在一群人的圍觀下,他真就寧愿選擇睡在地上,也不出去。

末末不確定,還特意滾到床邊去確認。

“看什么看,還不睡!還是你也想睡下面?”那倒是讓他省心了。

末末麻溜地抱著夏沐蕓睡下,他才不要睡地板,還是和那個討厭的家伙。

御修寒睡在地板上,就算是墊了厚厚的棉毯,也依舊硌得慌。加上他本來身上就有傷,怎么躺怎么不舒服。

床上的兩個人倒好,相擁著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起身走到床邊。末末還真就大喇喇地抱著夏沐蕓睡得香甜。

他面色一青,俯身輕輕掰開末末放在夏沐蕓身上的小黑爪,拍著他的屁股讓他翻過身背對著她睡。

他從末末身上扯下被他卷走的被子,幫夏沐蕓裹得嚴實。

就在他自認為悄聲無息地快大功告成之際,抬頭卻對上了她疑惑的目光。

被發(fā)現(xiàn)了!

這要怎么解釋呢?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搜索著說辭。“呃……那個……我是怕這小子睡相不好……”

夏沐蕓迷蒙地眨了幾下眼睛,又輕輕闔上睡了過去。

“呼——”

他松了口氣,此時真感謝她睡糊涂的習慣,他輕輕坐到她床邊,溫柔地看著她的睡顏。

只有這樣安詳?shù)厮谒磉叄庞X得踏實。

一日之計在于晨,所以一大早,末末就開始新一天的挑戰(zhàn)計劃,他挑戰(zhàn)的無疑是御修寒的底線。

“蕓兒!我要吃火腿肉。”

末末嘴里塞得滿滿的,習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他,自己用餐時將桌面搞得一塌糊涂。

夏沐蕓只好幫他把火腿肉切好。

“蕓兒喂我!”

“末末,你先把嘴里的咽下去。”

許言天不安地瞄了瞄御修寒,他恨恨地盯著同桌的那兩人,咬牙切齒地用刀叉割著自己的餐盤。

喂喂!不要緊吧!

在許言天看來,這不過是印證了“風水輪流轉(zhuǎn)”那句古話,之前御修寒和溫希也沒少在餐桌上秀恩愛。

看他隨時都是一副要氣炸的模樣,夏沐蕓終于善心大發(fā)。

“末末自己吃,不然以后出去,會被女孩子笑話的。”

“喵——”

門口傳來了幾聲貓叫聲,很是熟悉。

“球球!”還是末末的耳朵最靈。

可憐的球球,他們都不在家,沒人給它喂食,它只好又做回小野貓,但是習慣嬌生慣養(yǎng)后野外生存力大不如前,明顯瘦了一大圈。

御修寒面部抽了抽,感到更加不安,一人一貓,這下好,他被拋棄在了更加陰暗的小角落。

其實他早就覺察到,是夏沐蕓本身選擇排斥他,具體原因,他也摸不著頭腦。

好不容易,末末被周姨帶開,夏沐蕓終于有了自己的空間。

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她始終不敢正視自己。

站在鏡子前,她一件件褪去自己的衣物,直到雪白的胴體帶著結(jié)痂的鞭傷通通被映照進鏡子里。

她終是無法接受,交抱住自己蹲到地上,頭埋在雙膝間,單薄的身軀因哭泣而抽動著。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摔碎的瓷碗,不論如何拼湊,都再也無法完整。

御修寒進屋看到的,就是這般如此脆弱的她。

他上前的腳步頓了頓,猶豫許久后還是轉(zhuǎn)身離開。

站在門外,他心中百感交集。他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撫平她心里的傷痕。他掏出一根煙點上,繚繞的煙霧一如他紛繁無盡的情緒。

過了不久,門再次被打開。他輕聲走上前,在她身邊蹲了下來,給她披上外套。

那熟悉的體溫,她知道是他。

“沐蕓……”他想抱緊她,給予她力量。

然而他剛伸手攬住她,她便面色驚恐地逃離。

眼淚還掛在她臉上,她畏懼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

她看到了他受傷的眼神,但是她沒有辦法。

“沐蕓,我不過去,你把衣服披上。”

他就算能把她治好,就算能把羅成法辦,但是不論他怎么做,他都無法把已經(jīng)發(fā)生的記憶從她腦海中抹去。

“沐蕓,別勉強自己,慢慢來,一切都會過去的。是我該死,你對我的一切懲罰都是應(yīng)該的。”

他就蹲坐在離她不遠處,垂著頭自我控訴。

晶瑩的液體滴落到地面上,他真的好恨,他寧愿由自己來承擔所有的傷痛。

夏沐蕓顫顫地伸出手,指尖拂過他的碎發(fā)。

但是想起溫希對她說的,想起自己那沒日沒夜的等待所等來的絕望。她又收了回來。

她在心里告誡自己:夏沐蕓,你還在期待什么呢?這樣的你,還能期待什么呢?

******

御修寒大傷初愈,便即刻啟程前往日本。

伊藤俊介對他的到來早有預料。

“父親!”

“傷好了?”

伊藤俊介不咸不淡的語氣,絲毫沒有為自己的暴行懷有一絲愧疚。

御修寒早已習以為常。

“父親,我今天來有事找您商量。”

伊藤俊介遞上茶,自己也品了一口,甚是享受。“商量?看你的態(tài)度,可不像是商量。那件事是我縱容溫希做的,你又能如何?”

御修寒咬牙沉默。

“為了那個女孩,你能沖回來找我對峙。寒,我記得你對我說過,她只是你用以對付夏墨楓的工具而已。”

御修寒低著頭,緊抿著雙唇。

他起初的確是那么想的,但是,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

“父親,她不是夏家的孩子,其他的我都能按照您的要求去做,唯獨她……”

“御修寒!你記清楚,你也不是夏家的孩子。是我,伊藤俊介!幫助你奪回了這一切。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伊藤俊介無情地打斷他,對他由失望轉(zhuǎn)為憤慨,甚少顯山露水的他,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

“父親,我不會忘記您為我做的。我愿意用一切來交換,只求你,只求你不要傷害她。”

如果只能繼續(xù)墮落才能護她周全,那么這種痛苦他愿意一個人來承擔。

“這是你說的。”伊藤俊介看向他的目光深邃如夜。

“先生,你真的答應(yīng)他了?”渡邊尤為不解。

伊藤俊介晃晃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葉轉(zhuǎn)承起伏,最終沉入杯底。

“讓溫希來見我。”

夏墨涵,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選擇的結(jié)果或失去或收獲,但有的選擇,所有的選項都只是將犧牲加劇,注定換不來任何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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