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對不起,我將你遺留在了記憶里。(5000+)
- 豪門囚愛,哥哥是總裁
- Nico子曰
- 4297字
- 2014-06-22 18:21:10
夏沐蕓拔去手上的點滴。“咳咳……”也許是躺太久了,一起身就咳嗽不止,她穿著寬松的豎條病號服,顯得越發瘦小和蒼白。
她一步三咳強撐著來到夏墨楓的病房,靠在夏墨楓的肩頭,心里平靜如水,“哥,我是個壞女孩。我對不起你,就算你責怪我也好,打我罵我都好,請你一定要堅持住!”
“羽凌,我想到辦法了,我聯系了英國那邊,有醫院愿意接收夏墨楓為他提供治療,你快過來辦理一下手續。”
季巖一邊撥通安羽凌的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一邊焦急地往醫院趕。
這下終于能看到沐蕓舒心的笑容了。
然而當他趕到病房,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病床。“你好,護士小姐,請問一下,201號病床的女孩去哪了?”
“我看到她往特護病房那里去了。”
“沐蕓?”季巖走到夏墨楓病床邊,摸了摸濕潤的床褥,驚覺不妙,馬上轉身追了出去。
沐蕓,不要,不要回去,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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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雷聲大作,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路上的行人來去匆匆,繁忙的馬路秩序一下子混亂了起來,奔走的行人擋住了車輛的前行,司機們都焦躁地不斷鳴著喇叭。
“師傅,能不能繞道?我有急事。”
“你看看這情況,到哪里繞去,市里本來就擁堵,一下雨,就亂套了。”
季巖抽出錢給司機,“那我就在這里下。”
“喂!年輕人,這里不能下客!喂——”
雨水瞬間打濕了他衣衫,狂風吹過,瑟瑟發冷。
“這好端端的天氣,怎么突然下雨了,約會又泡湯了。”溫希不滿地嘟囔著,御修寒答應帶她去看冰上炫舞,她都梳妝打扮完畢了,想著兩個人能在冰上相擁而舞,真是浪漫到極致。
鏡中的自己面色紅潤,果然女人還是要靠男人來滋潤。她挪到窗前,想看看雨勢,偌大的雨珠拍打在窗戶上,蕩開層層水花,向外看去,模糊一片。
等等,她用力擦擦窗戶,依舊看不清,然而原本紅潤的面色瞬間失了神采。她驚慌失措地跑出房間。
御修寒站在窗前,看著屋外那單薄的輪廓,目光陰鷲。
她終于來找他了,但是為何,他開心不起來?
“寒……”溫希直接闖了進來,欲言又止。
御修寒如雕塑般佇立著,看上去無動于衷。溫希緊張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沉默讓她極度不安,好不容易才用計將她趕走,讓御修寒的眼中只有她溫希一人,幸福為何如此短暫,如那曇花一現。
夏沐蕓跪在前庭的大石板上,寬大的病號服被打濕后貼在了身上,雨越來越大,雨珠拍打在她臉上,身上,也同時擊打著他的心房。
“寒……再這樣下去,她會撐不住的。”許言天動了惻隱之心,那單薄的身軀已經不堪雨水肆意地蹂/躪,歪斜地跪坐在了地上。
十二年前,也是這樣的大雨,伴隨著陣陣雷聲,他一個人在幽暗的街道里奔跑。瘦小的身軀不斷被路過的行人撞倒,卻沒人愿意伸手將他扶起來,他在泥濘的雨水中感受著人情的淡漠。
夏沐蕓,如果真如你所說,每個人都是被愛著誕生到這個世界的,那么有誰,愛過我呢?
他緩步踱出門,不顧溫希那乞求的目光,徑直下樓,走進了雨中……
夏沐蕓漸漸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皮鞋,她費力地抬頭,仰望著它高大英挺主人,擠出一個凄美的笑容,濕潤的小臉上,分不清淚水和雨水,如果只是雨水,那應該是冰冷的吧!
御修寒靜靜地看著她,雨水打濕了他細長的睫毛,他抿抿唇,雨水順著他精致的臉龐匯聚而下。
雨水同樣打濕了她的眼,只隱約聽得他最后說了句:“夏沐蕓,全世界都可以背離我,只有你,不可以。”之后整個人便倒在了石板上,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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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呼吸器。”
“心動過速,伴有發熱。”
“患者血糖偏低。”
……
我這是在哪里?
墨涵……
墨涵……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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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巖沖到急診室,揪起御修寒的衣領朝他面部就是一拳,力道大到將御修寒整個人揍歪在了一邊。
“你怎么亂打人!”溫希驚叫著扶起御修寒,卻沒料到他尚未站穩,撲過去對著季巖的腹部就是一腳。季巖吃痛地向后退了兩步。
他趕到夏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對已經昏過去的夏沐蕓的漠然。他咬牙站起來,揪住他的衣領。“你想方設法把她囚禁在身邊,給她帶來了什么?如果不愛她,就放了她!”
御修寒早就看他不順眼,這下終于對掐上了,他毫不示弱地反揪住他的衣領,“我們兩個人的事,輪不到你來管。我警告你過你,離她遠一點。就算是我玩剩下的女人,你也玩不起。”
“砰!”又是一拳,這次直接揍在御修寒的腹部,“總有一天,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后悔。”
許言天沒想到自己走開一會兒,就發生這么大的動靜。
“寒……”
“你別管!”御修寒喝住他,今天他一定要和這小子連本帶利算清楚,回想起那時看到的照片,回想起他那一吻,他下手就越發狠。
兩個人就這么為了一個女人,在急診室外大打出手,御修寒身中數拳,嘴角淤青,眼角開裂。季巖也好不到哪里去,趴在一邊,喘著粗氣,看來是受了暗傷。
“哪位是夏沐蕓的家屬?”醫生出來看到這情況,顯然也是嚇了一大跳,“這里是醫院!你們這都是做什么?”
季巖支起身體上前,“醫生,她怎么樣?”
御修寒用力將他扯到一邊,“我是她家屬。”
醫生看看他們倆,都是最近炙手可熱的封面人物,大概也看出了點門道,“急性肺炎,高燒不退,意識不清,需留院觀察。另外,患者血糖偏低并伴有嚴重貧血,長期這樣,會引發很多后遺癥,更別說還是在生長發育中的孩子。”
兩個大男人,面色都稍顯凝重。
“怎么會貧血呢?御修寒,你是不是長期虐待她!”
“嘁,我還想問,她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你是怎么照顧的?”
“別吵了!”醫生火氣也上來了,“你們也去檢查一下,尤其是你,恐怕是傷到肺了。”他指指腰都直不起來的季巖。
溫希上前攙住御修寒,“寒,我們快去包扎一下,還在流血。”
他抹了抹血漬,“沒事,我要留在這。”
無奈,許言天只得向醫生要來工具,自己幫他包扎。看著一塊塊藥棉被鮮血染透,他忍不住皺眉指責,“寒,你太沖動了,以后這種事,交給我就好。”
“有些事情,你替代不了。”
這是他和季巖的斗爭。
“阿巖!”外面依舊大雨傾盆,安家兄妹在路上堵了幾個小時,終于趕到了醫院。“阿巖,你怎么被打成這樣?感覺哪里疼?”安若凌緊張地詢問。
“小傷而已。”他呼吸略顯急促。
安羽凌看向走道另一頭的御修寒,這情況已經一目了然。“阿巖,你剛說找到救墨楓的辦法了?”
“是的,我聯系了在英國的朋友,等沐蕓醒了,我們就出發。”
“那真是太好了。”就讓這些事情快點結束。
溫希躲在拐角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暗喜,都滾了最好。她頭一回希望夏沐蕓快點醒來好轉,然后再不相見。
“誰?你想嚇死我啊!”溫希回頭撞上了拓。這個拓總是神出鬼沒,但是辦事絕對可靠,本家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近日A市媒體圈翻云覆雨,皆是出自他的手。
拓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季巖身上,面部神經突然緊繃。
季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但依舊咬牙堅持著。
安若凌去洗手間的半道上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穿著黑色夾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帽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臉。在醫院里這副打扮很是奇怪,“對不起!”她忍不住多瞄對方兩眼,卻依舊沒瞄出什么門道。
“麻煩把這個交給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他將一個藥瓶塞到她手里。
“這是?咦?人呢?”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醫院里本來就陰森森的,還偏偏遇到這么詭異的男人。
季巖看她回來路上匆匆忙忙的,“怎么了?”
“剛在路上遇到個奇怪的男人,給了我這個小瓶子,好像是讓我交給你。”
他接過瓶子打量了一下,這外觀再熟悉不過,是伊藤家秘制的特效創傷藥。
“看他舉止穿著都很奇怪,還是丟了吧,萬一是什么毒藥之類的。”
“沒事,那個人我認識。”他蜷緊著身體以減輕疼痛,“若凌,能不能幫我去倒杯水。”
“哦,好。”
季巖看著這熟悉的藥瓶,陷入沉思。
“墨涵……墨涵……你在哪里?”病房里,夏沐蕓神志不清地呢喃著。
*
“嗚……墨涵哥哥,你在哪里?為什么不和蕓兒一起玩了?”年幼的夏沐蕓不停拍打著夏墨涵的房門,但是無人回應。想踮起腳尖去擰門把,又夠不到,只能坐在門口嚶嚶哭泣。
“沐蕓,怎么哭了?”
“墨楓哥哥,我找不到墨涵哥哥,是不是蕓兒不乖,所以他不要蕓兒了?”
夏墨楓抱起可愛甜美如洋娃娃一般的夏沐蕓,替她抹抹淚,“不是的,蕓兒可乖了,墨涵只是離開這里了而已。”
“嗚……我要墨涵哥哥……”
“蕓兒不哭,以后墨楓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不要,嗚……”
年僅15歲的夏墨楓對孩子還沒什么耐心,“別哭了,你再哭,他也不會回來的。”
“嗚……你騙人!你走開,你騙人!”
*
兩行清淚順著眼角落下,那應該是屬于她的回憶吧!是該被塵封了多久呢?久到她自己都不記得了。是隨著時光自然淡忘了,還是人為地不愿記起?
“墨涵……墨涵……”
看她燒得滿頭大汗始終神志不清地邊流淚邊呼喊著同一個名字,身邊的護士也是束手無策。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打擾幾位,請問知道一個叫墨涵的人嗎?病人一直喊著這個名字,卻醒不過來,情況很糟糕。”小護士沒有辦法,只能求助外面等候的家屬。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御修寒身上。有驚訝,有嫉妒,有疑惑……他沉默了半餉,在眾人的關注下輕啟薄唇,“我是。”
“麻煩你換上衣服和我來。”
溫希握拳,指甲深深掐進手心里,夏沐蕓,你又在搞什么花樣?他早就不是夏墨涵了,他現在是御修寒!屬于她的御修寒!
“為什么,沐蕓會念著他的名字?”安若凌道出了心中的不解。
季巖苦澀地一笑,不語。
*
“墨涵哥哥!”夏沐蕓從陽臺的欄桿夾縫里歪著腦袋招呼著隔壁陽臺上蜷縮著的小男孩。“墨涵哥哥,你在干什么?”
“沒什么。”
毛茸茸的小腦袋依舊在那探著,眨巴著黑曜石般閃亮的雙眸。
“外面冷,快進去睡吧!”
“唔……可是哥哥不是也會冷嗎?”她蠕動小小的身體,學他樣蹲在陽臺的一角。“墨涵哥哥,我們明天一起玩好不好?”
男孩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點頭。
小丫頭樂了,“那明天的明天呢?”
“你快進去睡覺,會感冒。”
“唔……那哥哥也進去睡覺,我們明天在這里見。”
直到有一天,那個陽臺上永遠少了個身影……
*
御修寒踱步走向病床,每靠近一步,心就揪緊一分。
“墨涵……你在哪里?”
她的意識淪陷在夢魘中,沉浸在屬于一個人的悲傷里。
他走上前,握住她四處摸索的手,冰冷而滾燙。“我在這里。”他俯身,理了理她額頭被汗水浸濕的碎發,用指腹溫柔地替她抹去淚水,“我就讓你這么悲傷嗎?”
她仿佛聽見了他的低語,眼淚越發止不住。
“墨涵哥哥,不要丟下我!”
晶瑩的液體滴落到她臉頰上,那不屬于她。御修寒輕撫著她的臉龐,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咬牙隱忍著。他埋首在她的耳廓,“我不會丟下你,是你……把我丟下了。”
他顫抖得越發厲害,牽動傷口的疼痛刺激著他,痛得那樣真實。
一股輕揉的力道若有似無地拂過他的發絲,他側目,盛滿悲傷的四目相對,她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樣地眷戀,仿佛傾注了一個世紀的想念,“墨涵,對不起。”
對不起,我竟然將你遺留在了記憶里。
御修寒雙眼布滿血絲,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她顫抖著手輕輕覆上他臉上的傷,“謝謝你回來。不要再離開我了。”
她日等夜等,朝朝暮暮,歲歲年年,你回來了,真好,只要是你,就好。
御修寒再也克制不住,摟緊她纖弱的身軀,縱聲哭泣。
原來,真的有那么一個人,始終在原地等著他。
“沐蕓……我的沐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