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想要逃離般的失望，充斥了她的心里。早晚有一日，彼岸會受不了的，這些她早就知道。可唯一想不到的，便是如此之快，她還沒有滿足，就該離開了。

抿了下嘴唇，卻還是抵擋不住這聲音的誘惑，正如從前，便是看他一眼，都會為無法自拔。有時兩人對視，還會心虛，還會害怕，這份感情隱藏了太久，結果忽然像是被知道了什么，人也就崩潰了。

“怎么，玉華還是不信？彼岸也沒有辦法，彼岸知道，玉華從來都沒相信過。可這不重要，你只需知曉，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仙界著想。”

她早該知道，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是沒有人相信的。可盡管如此，緋夜來過，那又怎么樣？既然不能左右，那就只能。

“我愿意等你。”

皺著眉頭，手上空無一物。卻想抓住什么。彼岸忽然一愣，她以為，玉華，是永遠不會說出來的。他們兩個，早就心知肚明。

原先，彼岸不知為何他們之間的關系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后來想想，也就明了了。可彼岸以為，他永遠都不會說出來，也以為，自己從不敢與他頂嘴。這么一來，那次捅破了窗戶紙，確實嚇著了。

愣在兩旁沒有言語，更不敢轉身。彼岸一臉蒼茫，手中那珠子也差些掉了下去。還好那珠子靈性極強，竟自己入了她的衣袍，當然這些彼岸是無法察覺的，心智早被迷了去，那還顧得了其他。

茫然的大眼睛對上，忽有些不知所措。

“我說，我愿意等你。從前之事，自近日以來，所發生的，不計其數。如今大戰在即。魔尊緋夜性格捉摸不透。若他愿意，你生你死皆在手中。若是，你還能回來，我愿意等你。又若是，你回來了，卻不愿嫁我，那么。”

說那些話時，那張臉竟無什么愧疚之感，仿佛理所當然，又仿佛，這本就是他當初所想的。。。。。。

可彼岸知道，從前的他，怎樣都不肯與她一起。寧愿躲避，也不愿多談。或許是源于他上仙的心理，又或許源于那些所謂的大道。

一瞬間，手覆上了他的嘴唇。

輕輕一點，又搖了搖頭。

“玉華，我長大了。你看著我很小，但許多如我這般大的，卻早已通曉時事，就如人一般。我知道，你這般委曲求全，只是為了我能在臨死前開心一次。可我卻不這么想，這么多年來，無論如何，你都帶給了我許多本不該有的快樂。我不想，我們之間。。。唔。”

還未曾說完，原先覺著，這軟乎乎的的感覺并無什么不同。只在紫微殿里時，還未曾如此想過。甚至懵懂到只想逃離開。

依稀能感受到，臉頰的微紅，還有兩只手輕握住自己兩肩那隱隱的刺痛感。雙唇柔如水泥，還有一種淡淡的清香，此時此刻，天崩地裂亦不想逃開。

試著慢慢地回應，卻覺那唇間又加深入，觸碰到舌尖之時，還被輕微地咬了一口。好像是生氣了，從未見過他生氣，便是那兩次鬧別扭，他也沒有生氣。原以為，他是那種一輩子都不會生氣，只會溫和笑著的人現在忽又有了這種感覺，不覺臉頰更是通紅。已沒有時間思考其他，男子并無失禮，只在最后拿了她的心，雙唇這才離開。

臉上一直帶著微微的笑意，男子，本就少見如玉華這般的。與他名字甚是相稱。

“還要胡說，你不會死的，我會保護你。如是真有不測，我也不會丟下你。”

輕輕一彈，將她擁入懷中，這等遲鈍，也不知從前允生是怎么教她的。這副性子，也不像是他的孫女，倒與那人曾經。

忽覺自己想歪了，便停了下來，是啊，無論如何，這種事都不會發生。

過了半會兒，忽然反應過來，這才使勁兒掐了下自己。感覺到疼痛，又有些吃驚。

“他們說，世間的人總喜歡掐一下自己，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做夢。可是，為什么會有疼痛感呢？這明明是夢境啊。”

喃喃自語道，看來這事情讓她沒有反應過來。回沒多久，就連自己曾做過什么都忘記了。

玉華這般想著，又彈了彈她的腦門子。

“你記著，這是真的，回來后你我，就以它為誓。我娶你，無論如何，都娶。”

從手上不知何時有了一個發簪，忽覺他頭上也披散了下來。那股清香撲鼻而來。而發簪更是不知何時一分為二，也不失靈巧之意。

“是嗎？”

傻傻的問道，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玉華。要在一起了？”

“玉華，喜歡彼岸嗎？”

愣愣的說著，又有些小心翼翼。

玉華點了點頭，又把她扶起。對著她的眼睛答道，“喜歡的，自然是喜歡的。傻丫頭，想這些作甚。你只需拿著它，記得，回來后，我會娶你。”

想說些什么，又張不開口，而敲門聲恰恰打斷了這些。

“師祖，該走了。您還沒有休息好么。”

外面溫順的聲音傳來，這件事也都傳開了，他們對彼岸的態度也改變了不少。

“我記著了，玉華，也要記著。你先，先去找他吧，子畫哥哥沒見著你也會擔心的，我隨后就到。”

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差些就找不到借口了，或許是在于那僅存著的一點自尊心，彼岸還不想這件事那么早就被人知道，女孩子，總會害羞的。

果然玉華也像是懂了什么，沒有反駁，也沒有答應，只是細心的將那白底子，上面嵌著紅色玉石的簪子插了上去，果然什么東西都是需要人來陪襯的。與他的不同，這枚簪子的紅色正與那黑色相配。

玉華微笑了笑，臨走前的那笑聲，比從前更顯得爽朗了些。

在彼岸看來，更是羞得恨不得鉆墻縫兒里去。還好忽然又轉了個彎，調整好氣息，就急著去開門了。

只當這事從未發生過，也只有這簪子能代表什么，代表遺忘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