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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府自小姐林黛玉出生后,一直是喜氣洋洋的,上下都是一片和樂融融。這天,林如海剛剛坐堂回來,就來到賈敏房間逗著小黛玉玩。忽聽到下人來報賈府有人來了。賈敏聽到后十分高興,遂道:“必是母親給玉兒的禮物來了,老爺且出去看看,來的是誰。”

林如海來到大堂,見來的是賈璉,忙讓其坐下。

賈璉笑道:“姑父好。老祖宗知道姑媽生下了妹妹極其高興,忙著我給妹妹送來些玩件,又給姑媽寫了封信。”

林如海道:“岳母多禮了,難為你千里迢迢的竟親自趕來。”

賈璉道:“哪里,老祖宗還想親自來看姑媽和妹妹,只是她老人家年紀大了,不便走動,我們好不容易才勸下了,只好讓我來代替她老人家來看姑媽姑父和妹妹了。”

林如海嘆到:“難為岳母對小婿,敏兒和玉兒的一片關切之心,只路途遙遠,竟無法親自去致謝了。不知道岳母身體可還健朗,府里一切可還利順?”

賈璉道:“勞姑父記掛了,府里一切都好,老祖宗的身體也很健朗,只是想念姑媽得緊。”

知道賈敏記掛著賈府的消息,和賈璉寒暄一陣后,林如海便道:“璉二連日來必是舟車勞頓,且先安排去休息些時,再來拜見你姑媽才是。”賈璉連忙稱謝,再者也確實疲勞,方不推辭,隨林安安排到廂房休息。

來到賈敏房中,林如海忙道:“這是岳母給你的信。”

賈敏展開信。

吾兒,自我兒到江南一別竟已經十多年了!不知道我兒現今可好,常常午夜夢回,見到敏兒還在府中做小姐的模樣,在母親的身旁撒嬌,但夢醒后方知敏兒已經出嫁,我們母女也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面。每每想到此,便忍不住淚如雨下。

今知道女兒生下了玉兒,心中甚是高興,可是又想到竟不能親自見到女兒的骨血,又忍不住心傷。

不過知道吾兒平安,母親心里也很是安慰。府中一切都好,你兩位哥哥并你大嫂嫂和二嫂嫂對我也十分孝順,又有你大哥之女名喚迎春的養在我的身邊,以及你二哥之女元春和兒子寶玉也養在我身邊,以聊解我思女之情。這寶玉聰明異常,又是銜玉而生,模樣也十分周正,我心中甚是喜歡。唉,如果這玉兒也能在我身邊該多好呀,畢竟她是我最疼愛的女兒的骨血。不過母親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是想想罷了,知道吾兒和玉兒甚好我就心安了。

另外,我給玉兒和你各做了幾套衣服,老母所能盡的也只有這點字心意了。

賈敏看到信中所言,不禁淚眼婆娑,想到多年不見的母親,如今不知道是何光景,心中頓覺自己的不孝。又看到賈璉帶來的禮物,里面有六套衣服,自己和女兒的各三套,一看就是母親的針線,對母親的思念和感恩之情更濃,又想到自己不能盡孝在母親跟前,頓感內疚萬分。

“敏兒萬不可如此傷心,不然就負了岳母的一片愛女之心了。”看到賈敏傷心的樣子,林如海心疼道。

賈敏頓了頓,問道:“璉二如今何在?”

林如海解釋道:“我知你必定記掛岳母的消息,況璉二也舟車勞頓,甚是辛苦,故而已經安排他到廂房休息了。待到晚飯時,再見也不遲。”

賈敏想了想道:“是該如此,老爺安排得很周到。”說罷,復又交代廚房多做了些江南的特色菜,又恐璉二吃不慣江南菜,也囑咐做了些京城的特色菜,方才覺得妥當。遂又將賈母的信收妥后才來看璉二帶來的禮物。里面都是些精致的玩意,都是給黛玉的,什么長命鎖,玉佩,手鐲,戒指等整整裝了一箱。又看到一個小盒子里,裝著一根千年人參,想來是給自己補身子用的。賈敏不禁又嘆道:“母親真是盡心,為我考慮得如此周到。”林如海見狀,想道:如此回禮時,必要給岳母多準備些東西,方可對得住岳母的一片真心。

晚飯時,賈敏見到璉二不免又是一番唏噓,復又問起了家里的一些具體情況,一直聊了近兩個時辰方才作罷。

卻道這賈府是何人家,且聽這金陵相傳的幾句話便可知端倪。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這四句話說的便是那已賈家為首的賈史王薛四大家族,有此可見一斑。這四大家族互相都有聯姻,一歲俱損,一榮俱榮。而這賈敏便是四大家族之首賈家的千金小姐。

卻說這賈府有寧國公和榮國公兩個封號。這寧國公與榮國公是一母同胞的兩個兄弟。

寧公居長,生了四個兒子。寧公死后,賈代化襲了官,也養了兩個兒子,長名賈敷,至八九歲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賈敬襲了官,如今一味好道,早年留下一子,名喚賈珍,因他父親一心想作神仙,就讓他襲了官位,他父親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們胡羼。賈珍生了一個兒子,名叫賈蓉。

而自榮公死后,就由長子賈代善襲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勛史侯家的小姐為妻,生了兩個兒子,長子賈赦和次子賈政,另有一女,正是這林如海的妻子賈敏。這賈赦又有一子一女,正是賈璉和賈迎春。這賈政娶的又是王家的大女兒,頭胎生的公子,名喚賈珠,十四歲進學,不到二十歲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后來又生一位公子,一落胎胞,嘴里便銜下一塊五彩晶瑩的玉,正是那賈寶玉。

話說,這賈璉在林府呆了近半月有余后,便要告辭回京城。賈敏見家人要走忍不住又是一陣傷心,但也知無法挽留,遂下去準備其帶回的禮物。

“如海,這次看了母親的信后,我心中甚是不安。多年來未曾盡孝在其膝下,枉費母親那么疼愛我,我愧對她老人家呀。這次玉兒出生,母親又送了許多禮物來,還親自做了衣裳,虧她一把年紀如何能熬這精神。她雖然說家里極好,哥哥嫂嫂又待她極為孝順,不過,我知這都是為了讓我心安的話。我那二嫂嫂,你也知道其人,最后陽奉陰違,雖說必不敢明面上克扣虧待母親,但難保不私下讓母親為難,況現在又是二嫂嫂管家,我心中更是擔憂,那樣的一大家子,必是十分復雜。”賈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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