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想了想，眼下殿試迫在眉睫，多年的寒窗也就是為了這一刻，現在談兒女情長，確實不妥。

“風，如果，你覺得這樣你快樂，我不會拖你后腿。”卓玉依然目光滯滯的看著別處，悠悠的吐了一句。

沐風突然覺得心里壓抑得很，起身打開fang門“你休息吧，我回小院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沐風離去的背影，卓玉的兩行清淚，終于再也忍不住，無聲的流下。

沐風回到小院，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攪在一起。

卓玉，這個他不愛的女人，遠以為離開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會有解脫的快樂。可是事到眼前，心中的愧疚勝過了即將解脫的快樂。

無論對他，對他父母，還是對孩子，卓玉都是無錯可挑的。

心里好像壓了塊大石頭，哪怕是在在院子里，依然覺得胸口壓抑得無法暢快呼吸。

還有致遠。。。沐風一想起兒子，耳邊就好像又聽到他脆生生喊爹的聲音，又想起致遠那高舉的雙臂，渴望他抱起的眼神，依偎在他懷里溫軟的小身子。

沐風好像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刺疼起來。

不由自主的長嘆了一口氣。

孩子，是最無辜的。。。

沐家，沐懷遠膝下只有沐風和妹妹沐雨竹，如果和卓玉和離，致遠做為沐家唯一的男孫，自然要留下。這么小的孩子，離開母親，該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沐風好像已經看到致遠哭喊著尋找母親的樣子，不由痛苦的閉上眼睛。

卓玉的母親走得早，父親前年也已經因病逝世，現在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沐家，如果和離，她又如何安置？

還有父母，眼看著今天父母其樂融融，心滿意足的樣子，真不敢想象他們知道事情真相的情景。。。

沐風強迫這些問題從自己腦海里離開，狠狠的呼吸了幾次，極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天邊，一輪明月低懸，院子里不知名的蟲子正在窸窸窣窣的哼唱著。

一堵并不太高的圍墻，隔斷了沐風的視線。

那邊，是若煙。沐風心里又升起一股柔情。

她是自己想相伴一生的人。沐風很肯定這點。

“煙，等我，給你一個交待，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沐風暗自在心里說，不知道是對若煙，還是在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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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微風輕拂，院子里肥大的玉蘭花樹葉隨風輕輕搖曳，葉間已經隱約有了花蕾，淡淡的露出白色的尖。

若煙怎么也無法靜下心來，索性取出古琴，在院子架上，輕聲彈唱：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無奈前有險灘,

道路又遠又長.

我愿順流而下,

找尋她的方向.

卻見依下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與她輕言細語.

無奈前有險灘,

道路曲折無已.

我愿順流而下,

找尋她的足跡.

卻見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佇立.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歌聲輕柔哀婉，隨風飄進沐風的耳邊。

沐風凝神細聽，待得聽清楚歌詞，內心紛雜的情緒一下涌上心頭，不由灑下熱淚。

他頭一次清醒的意識到，兩個人要在一起，前面的險灘，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