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抱膝坐在床頭,怔望著腳邊散落的幾根粗長的墨發(fā),仿佛花傾城仍在自己面前,捻指輕撩的魅惑……
為何盛怒消散后,腦海里便不停地飄動著他的影子?那看似無情又刻薄的嘴臉竟在自己的記憶中變成了棱角分明,豐神俊朗……如果拋開花顧兩家難以解開的宿怨還有那個流蘇……花傾城會不會是自己在異世的有緣人呢?
想到此處,小小不禁使勁的搖了搖腦袋,把這個可怕地苗頭壓了下去。
走下床,抬頭望向窗外,天幕已微微泛白。
小小隨意將袍衣攏了攏,便走出了玉磯閣,她的禁閉已經(jīng)被撤銷,取而代之的是每日天一亮便要去花家的祠堂擦拭牌位,打掃院落,然后再去花母房里請安……若不早一點起來,光是祠堂便打掃不完……
她忍氣答應(yīng)了花母的條件,只因她知道這是自己留下來并且能保全顧老爺和顧夫人唯一的臺階,自己畢竟是孫媳婦,所以她只有忍了。
“哎呀,這不是少奶奶嗎?少奶奶早啊!”燕琪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擋在了小小前往祠堂的路上,一臉奚落的說道。
小小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少奶奶再早也沒你這個奴才早,看來你在這里守了不短的時候了,累嗎?”
她豈會看不出燕琪是故意再此等候奚落自己的,盡管她不知道這個丫鬟為何如此針對自己……
燕琪被她一語道破,不由得滿面通紅,結(jié)巴的爭辯道:“誰在這里候著了,誰有這個功夫?我……我是路過……”
小小聞言,故意四下張望了一遍,“路過?這里前走是玉磯閣,后走是祠堂,敢問姑娘是要去少奶奶的玉磯閣呢?還是剛從祠堂出來?”
“我……”燕琪憋得臉色如同豬肝,卻一句話也答不上來,轉(zhuǎn)眼看到小小的衣服,只見她只是披了件薄薄的軟袍,而且隨意一攏,曲線畢露不說,前襟大開,簡直是春光大露,詫異之外不覺再次得意起來。
忍不住往四周望去,期盼府里的人趕緊都過來,來看看這位行為不檢的少奶奶,以后看少爺如何還能護(hù)著她?
“前邊的是燕琪嗎?”一聲女子溫婉的呼聲自祠堂方向傳來,小小心頭一跳,那聲音最近時常聽到,是她——流蘇,花流蘇?
繁葉茂枝掩映之間,流蘇一身水紅菱紗長裙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鮮艷的衣飾配上她白里透紅的容顏,宛若晨露中下凡的仙子,艷麗奪目卻又讓人忘俗。
小小眨了眨眼睛,若不是兄妹,她跟花傾城倒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對。
“小姐——”燕琪一看到流蘇,身體便跟上了發(fā)條似得跑了過去,親熱的如同看到了自己的至親。
流蘇淡然一笑,“少爺還沒起嗎?你怎么有空跑這里來閑逛?”說著已走到了小小跟前,微微一怔隨即朝著她點頭問好,“嫂嫂——”
話未說完,流蘇臉頰驀地一紅轉(zhuǎn)頭頓足道:“嫂嫂清晨出房門難道不知道要穿戴整齊嗎?雖說是在府里也是有不少男丁的,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
小小正自詫異這流蘇怎么忽然對自己友好起來了?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是跟著燕琪一起來找茬的,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既沒露點也沒光著身子,怎么就不整齊了?這大袍子比她以往冬天穿的用料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