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變數
- 和親策 七日寵姬難下堂
- 靈之來兮
- 3324字
- 2013-10-01 22:23:49
看著盛瑩堅定的眼神,喬木一愣,一如看見了當初的自己。半響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聽過欲擒故縱這四字吧,可能你在現代的個性就是如此著急,可是宋城不一樣,我雖與他接觸的次數不多,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喜歡的是大方得體的姑娘。宋城向往的是自由而非束縛,你逼得越近只會把他推得越遠。而后應該做什么,應該就不需要我多言了吧”她說的話快快慢慢,將語調的松弛程度調試成宋城這個人的度。
聽了她一番話,盛瑩最終還是沉默以對。并非喬木所說都是對的,只是宋城的的確確的需要自由。抱著這個心態,盛瑩告別了喬木,她沒有叫走宋城,而是任由他在那遠望惠嬪,心中自有苦楚,然而屬于她的不會走,不屬于她的也強要不來。盛瑩作出的比較,大概是現代時候前任最終摒棄自己而去的事實,她尚且做不到欲擒故縱,只能收心。
喬木漫步走回庭院之中,又有人前來拜訪。那人衣著不凡,貴氣凌人,喬木輕望一眼,實在陌生,卻等她漫步走近,她的瞳孔才稍稍放大。不是別人,正是富察鈞蜜,幾月不見,她早已脫去了選秀時候的稚嫩,披散在兩肩的長發也高高挽起,發髻之間隨意插入了一只朝鳳簪,笑得隨意且自信。比之前的她,還要自信一分。
她自然是不會理會這個攝政王妃,之前和宇文池的一陣對峙,就讓她覺得這個人不適合深交,如今富察鈞蜜嫁給他,這二人實在是絕配。喬木轉個身子,卻還未走幾步,富察鈞蜜已然步入南喬苑內“富察氏向桐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一夕之間能將禮儀掌握的如此有度,不得不對此女刮目相看。
“起來吧”喬木點點頭,女人的仇恨心固然很重,然而聰明女人第一要學會的就是審時度勢,喬木笑得無謂。富察鈞蜜站起身來,語調溫和柔軟“此次前來拜訪娘娘,實為前事得罪,抱歉一二..”她說話小心謹慎,不多不少的言語,倒讓喬木聽得有些不舒服,一口一個富察氏,仿佛自己沒有名字一般,便允了她自稱我便可。
“你無罪,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如今你成為攝政王妃,與我也不半分利益關系,能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喬木淡漠的說著,從始至終,她就沒想過要主動去報復誰,最具殺傷力的報復不過是不管不顧笑得愈發燦爛,便越能刺激敵人。想到這,她忽然記起前幾日傳來的消息,皇后中毒,而追根溯源下毒之人是薛霖身旁的亦寰,薛霖就被直接打入天牢,待候審。
富察鈞蜜站起身來,眼前的夏喬木美了當初的鋒芒,渾身度了一層溫婉的光芒,論心計她不會是自己的對手,然而可怕就在于這個女子沒有害人之心,也不會被人抓住把柄。姜漁的鋒利她是知道的,能治平那個女子絕對需要些本事。“娘娘...我隨夫君入宮不久,聽聞有一架鋼琴被送入琴聲亭,不知有否佳幸,能夠一睹真容”說到底,她還是有些好奇外洋使者送來的鋼琴。
喬木點點頭,剛剛送走盛瑩,沒想到又來一個...
惠嬪散曲畢,見宋城還站在哪里看著,這才率先出聲道“公子可曾聽說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之言”她的眸色沉著冷靜,手心放平,擱置在琴面之上。
宋城這才覺得有所不妥,連忙舉手作揖道“宋某遙聽小姐曲音而沉醉,忘卻了該有的禮數,實在有愧。不知小姐是桐妃娘娘的旁支還是何人?”他慌忙的就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孩子,稍稍沉靜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
“詢問女子閨蜜之前,不該自報家門嗎?公子確實禮數不周”惠嬪的嘴巴從來不留情面,無論是一二,想到便開口。
“宋某單名一個城字,市井粗野之人,并無名號。不知小姐尊姓大名?”宋城并沒有想到南喬苑會住著另外一位后妃,畢竟按照夏喬木的得寵程度,自己的宮苑自己一人使用再平常不過。
惠嬪的眼神冷了一分,輕輕開口道“原來是安逸公子,有失遠迎。我姓蔣后名曉雪”她沒有再說下去,說出自己的名字那一剎那,她才回想起來自己如今的身份,再沒資格卻接觸誰了。
宋城卻不知道蔣曉雪是惠嬪,笑的很是隨意,滿眼的欣賞之情毫不掩飾“曉雪姑娘的琴技了得,宋某實在佩服”
惠嬪沉默,眼前這個男子言談舉止清爽大方,不辱安逸公子之名,可是...“宋公子謬贊”
她每說的話,都能讓氣氛冷寂下來,惠嬪給的回答,沒有一點要往下聊的意思。宋城還想要說著什么,故墨忽然走入小花園中“主...”見到宋城,小小一愣以后隨即請安,然后轉向惠嬪“主子,花瓣分量已經調好了”故墨的眼神有些閃爍,惠嬪點點頭正要開口,宋城識趣道“曉雪姑娘既然不便,宋某也不再多擾,就此離去”他很快走出小花園,真好和外廳往里走的富察鈞蜜和夏喬木二人巧遇。
“宋公子沒和盛瑩一起離開?”喬木假意驚訝道。
富察鈞蜜只是稍稍打量了一番宋城,很快又收回眼神,她如今要做的事,就是守好王妃的位置,宇文池濫情更是多情,從一開始她就清楚自己后面的路會曲折很多。然而再怎么曲折都是有希望的,若是入了后宮,恐怕要絕望了。
“盛瑩走了?”宋城顯然有些意外,眸色有些暗淡,隨即又很快恢復道“時辰不晚了,娘娘金安,宋某告退”不知為何心里有些堵,卻又說不上來,今日或許是不宜出門的。
喬木點頭,宋城很快往外走去。琴聲亭剛到,香菱帶著消息奔跑而來“小姐,薛常在在獄中自戕被攔下,如今正被發落...”喬木的眸色一驚,也管不上身旁的富察鈞蜜,跟著香菱就往外走,富察鈞蜜自知此事和自己無關,卻又有些好奇,也跟著小跑出去。
后妃自戕是連累九族的大事,然而薛家早已名存實亡,薛霖一根獨苗,死不足惜。
等喬木姍姍來遲,那邊薛霖的臉頰已經被打的有些紅腫了,臺前站著的是蕓妃和晚妃。古蓮鮮少說話,說的多的是林夕,薛霖身邊站著的則是煙嬪田允。田允已經在烤制著鐵塊,似乎待那鐵質硬塊一被燒紅,就準備往薛霖的臉上貼,顯然是對她這張傾城之容厭惡至極。
“發生什么事?”喬木來的稍晚,富察鈞蜜也跟了過來,只是在門口的時候被攬住,她也只能聽到里面的聲音。惠嬪聽說是薛霖自戕,嘴角翹起,并未吐露出半分思緒,手下的撫琴音繼續,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古蓮見是喬木來了,這才開口道“后妃自戕,被獄卒發現蓄意上吊,已經被救下...”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平和,讓人覺得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然而這一幕入了喬木的心底,卻顯得十分悲涼,薛霖上吊也是死,拉下來拷問也是死,左右不過都是一死,偏偏就有人喜歡折騰。
薛霖顯然是被打的有些發愣,雙手被銬住,臉頰在留著血,紅腫的臉蛋早已失去了光澤。喬木有些不忍直視,當初那個容光煥發的女人,怎么會落得如此下場,她的眼神空洞,似乎對生并不抱希望。待田允拿起那烤的熾熱的鐵板時,喬木看見了薛霖眸低一瞬而過的狠毒和仇恨,薛霖的話又在心中衍生,她的恨和毒已經勝于了這后宮的任何人,若能善用她,便是手下最得力的棋子。
“慢”田允拿著鐵板迫不及待的往薛霖的臉頰邊靠上去,喬木連忙喊停,那些人自然是投來不解的目光。“薛霖之案尚有疑慮,本宮正在徹查,而薛家也早已滿門滅亡,薛氏一時想不開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如此懲處太過嚴厲”她一句接著一句的,為薛霖說情。
薛霖的臉頰都是血,打的太多次巴掌以后,臉頰都裂出一道痕跡。她看著喬木的眼神中有質疑、嫉恨、不解,以及更深一層的狠毒。這些喬木都接受到了,她也知道如今收下薛霖,無異于收下一枚重磅炸彈,然而這個女人不該就此含恨而去。
古蓮皺眉,喬木的一席話很明顯是在質疑自己的判斷,她自然不會容許他人動搖她的權利“薛霖的案子經由刑部批下早已確認,如今不過等的最后的發落指示。桐妃這一席話,難道是質疑刑部的判斷?”古蓮的話徹底冷漠,再無半分溫度可言。
“本宮不是質疑刑部的判斷,是質疑人心的判斷。”喬木不曾怯場,是因為身后為自己撐腰的人太強大,然而她卻也沒那個本事將薛霖拎出監獄“薛氏已經受到了懲處,咱們畢竟姐妹一場,不必做的如此絕吧”如果說自己幾次涉險都和眼前這個女子有關,她為她求情或許已經善良過度了,可是自己既然存在就已抱著后宮還有人心可言。
古蓮還想說什么,林夕率先開口道“看著形式,妹妹是必要護著那罪女了”她甚至不屑于提起薛霖。
喬木未開口,然而沉默就代表默認。
薛霖已經接近昏死過去,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個自己幾度殘害的女子,竟然是最后關頭留自己一命的人。只是這事做得,是好是壞呢。
“主子果真料事如神,桐妃果真留下了薛霖一命”故墨捏著惠嬪的肩膀,柔聲說道。
惠嬪閉著眼眸,沒有開口說一句。心中自有定論,如今于情在長情軒表面上是聽之任之,又何嘗不是背地里勾結,蕓妃撐不了多久場面,而后必須有一個能和于情惡毒相抗衡的女子,薛霖是不二人選。最重要的是...
“過于善良就是幼稚,終究會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