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看到垂頭喪氣的林雪，扭著水蛇腰得意地走過來。

“喲，我們的林精英今天是怎么了，去唐氏簽約是不是非常順利啊？”

安娜紅艷的嘴唇高高上翹，柔韌纖細的手順勢拿起林雪放在桌上的合同。林雪聞到她身上濃烈的迪奧香水味，這個女人身邊從來不缺男人，來公司接她的跑車平均每半個月換一次。

林雪從唐帥東那積壓已久的怒氣“噌”的一下全冒上來。

毫無預兆的，她突然從座位上站起，“啪”的一下搶過安娜手里的合同：“恕我冒昧，這個合約你好像無權看吧，公關小姐？”

文件夾在50米的辦公室發出清脆的響聲，辦公室其他人側目看著她們。林雪越來越不喜歡這份工作，整個辦公室就像一個狼窩，沒有一點人情味。

安娜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詫，可是很快，她的眼睛又笑起來。

“哎呀張總，你來的正好。”

安娜裝作一副受傷的表情，用能讓人感覺全身在觸電的發嗲聲音哀怨道：“張總，你剛剛也看到了，在李經理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她都兇了人家好多次呢。”

李經理是業務部的經理，因為工作需要被派去成都出差半個月。也正因為這樣，林雪現在的直接上司就是公司老總張秉承。

張總一來，林雪剛剛的那點氣勢就沒了。

不管怎么說，失去這筆1000W的訂單完全因為她個人原因，而且這次她還拿著一個空白合同回來，她哪里有底氣跟別人斗嘴。

張總似乎從林雪的表情里察覺到了什么，不禁蹙其那對八角眉。

安娜在公關部混了也快三年，自然知道什么叫察言觀色。看見張總陰沉的臉，她立刻乖乖不上嘴。反正合約沒簽下來，林雪被掃地出門是十拿九穩的事，到時候再好好奚落她也不遲。

張總從林雪手里接過合約，打開，直奔簽名處。

林雪垂著眼皮，刻意避開張總的眼神。什么叫人生如過山車，她今天算是懂了。現在她的心情用高爾基寫過的一句話來形容最貼切：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這是怎么回事？”

張總的聲音低沉而壓抑，整個空氣似乎都變得緊張起來。

林雪哪里知道怎么跟他解釋，她也完全沒想到在這短短的三四天時間里，她維持了這么多年的平靜生活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也沒有想到，在她以為一切都會過去時，那個奪走她初夜的男人竟然如此刁難她。

“張總對不起，我給公司添麻煩了，明天我就辦離職手續，欠公司的錢我一定會還上。”

事已至此，還是早點面對的好。說完，林雪就開始收拾辦公桌。

“林雪！”

張總把合約往她眼前一擺，帶著驚訝的語氣說：“明明已經簽核了，你為什么把氣氛搞得這么緊張？”

什么，簽核了？！

林雪手里的動作因為前面的幾個字立刻停住。她不敢相信地接過合約，仔細看了一下，不錯，這的確是唐氏的專用章。可是唐帥東什么時候簽的合約，難道，難道在他說了那段調戲的話之前，他就已經簽核完了？

可是，那他為什么會說出諸如陪睡才簽合約的話？

“你沒有翻開來看過？”看見林雪露出似乎剛剛才知道的表情，張總也有些被她搞糊涂了。可是不管怎么說，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那么一切都不重要。

“小林啊，今天表現不錯，以后繼續好好干。”

張總呵呵地朝她肩膀上拍拍，邁開他輕松的步子走出了辦公室。林雪瞬間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看著一旁失望安娜，林雪一下子覺得自己牛了。

“安娜小姐，恐怕我還得要在韋氏待一會哦。”

安娜朝她冷哼一聲，8cm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回蕩于整個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