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里，于可看著鏡子出神。鏡中的自己，沒有精致的五官，沒有傲人的身材，于可不知道墨梓凡看上自己哪點了？是否是因為自己和他相處的女人不一樣，曾經推拒過他，所以勾起了他的興趣？還是只是單純的荷爾蒙作祟？

一個陳然，已讓自己敗兵而逃，墨梓凡這樣的男人，于可深知更惹不起。她問自己，你喜歡他嗎？如果喜歡，如果愛，那就勇敢地接受他。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還有什么糾結的？大不了辭職，重新換一份工作。

掬了捧水讓自己清醒一下，于可想：對墨梓凡的感覺，應該是介于好感與喜歡之間。但要勇敢接受，好像過于艱難。

回到座位上，她向墨梓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墨總是所有S市女人求之不得的對象，家世顯赫，相貌堂堂，品行優良，這一切對于所有女人來說都應該是加分項。但在于可這里，可能就變成了減分項。”說完這段話，于可還特意看了下墨梓凡，擔心這樣直白的回答會觸怒到高高在上的墨梓凡，他這樣的人，應該從未被女人拒絕過吧，急忙補充道，“我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女子，我們兩個的家庭背景、興趣愛好、交際圈都相差甚遠，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怕這種落差，將來會讓我們走得更遠。與其最后慘烈的結束，還不如沒有開始的好。”

于可醞釀了好久，終于將回絕墨梓凡的話盡量表達得婉轉。雖然沒有正面直接拒絕他，但墨梓凡應該從這段話中聽出她的意思了吧！

墨梓凡坐在對面，直直盯著于可，于可被她盯得都有些后怕了，他才終于開口，“這番話，你肯定是在頭腦中思考了很久才給我的最佳答案。的確，在其他女人眼里，我的這些所謂的條件是最有利的，但在你這里，我甚至害怕將我的這些條件攤出來。因為我知道，你會因為這些條件而拒絕靠近我，因為你不是一個只愛錢財的人。”

“墨總錯了，錢，誰不愛呢？于可也愛錢，只是我一直奉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希望用我自己的努力去獲得它，而不是依附于一個男人。也或許是因為這些原因，墨總會認為我與其他的女人不一樣，所以才對我另眼相看。但于可實在沒有勇氣，去開始一段不對稱的感情。”

“向你開口前，我已經掙扎了很多天，我怕我這番話一說出口，你會因為不想得罪上司就選擇辭職或是離開S市，這是我做的最壞的打算。但于可，我是31歲的男人了，在開始任何一個決定前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知道你和丁煜捷、汪思琪她們的關系，如果不是真心，我不會向你開口。”

于可望進他的深邃眼神，忽然間有點不知所措。他今晚的舉動不是胡亂向一個有好感的女人表白，而是一個深思熟慮的決定；他也不是輕易地就隨便向異性表達愛意，而是發自內心真心實意的喜歡。只是這份喜歡，于豪門貴公子而言能有多長久呢？這份感情，是她能承受之重嗎？

感情和理智在拉扯。

于可不否認對墨梓凡有好感，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但凡擺在任何一個女人面前，或許都討厭不起來。但喜歡，或許談不上，因為不夠了解；愛，更談不上。所以于可就欠缺那一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心，無法攜手墨梓凡去面對將來的未知：或許來自家人的阻撓，或許還源于相處的不和諧，又或許，無法抵擋現實的誘惑。于可怕自己最后全身心地付出了，卻還是如陳然般慘淡收場。

真的到那一刻，她能安然地對墨梓凡道一聲“珍重”嗎？

未知。

于可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