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靜寂,屋中四人更是如雕像般紋絲不動。阿立的眼睛清澈明亮,宛如屋外皎潔的月亮,又如映月湖水般閃閃而動。她此刻這般認真嚴肅,絲毫不因自己的話語而感到恐懼或是害羞。這與她先前的不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于是,傲楚便也有此吃驚,與同樣愕然的碧溪一起,直直地看著她。只是碧溪看得是她的臉,傲楚看得卻是她的眼。
這般相視一會兒,傲楚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真就爽朗,此時此刻才合適他只有二十歲的年紀,總有了些朝氣。
阿立是見過皇帝的笑,只是見到的都是陰森叫人不寒而栗。碧溪倒是見過他真正的笑,卻也是溫婉柔和。如今這般的笑容,別說是兩個進宮不久的女人,就是與傲楚一同相伴長大的慕容凌恐怕也沒有見過。
笑得急了,傲楚咳出聲來,也終于結束了他歷史性的笑聲。他的這一次笑,打破了起先的尷尬,也將阿立拉回到現實中。所以當傲楚再次抬頭時,阿立卻已經低下了頭。
傲楚拉著碧溪重新坐下,碧溪因為這眼前身后的狀況而擔心,動作自然顯得僵硬。傲楚沒有理會,只是關心著面前的阿立。
“坐下。”他說,指了指對面的木凳。
阿立抬起頭,瞅了瞅皇帝,又瞅了瞅小姐,慢吞吞地坐下,腦子里面想得卻是往后如何。可想也是白想,迷茫一片看不到出路。
看著她坐下,傲楚便又笑了幾聲。最后強忍住,呵呵地問道:“古今趣聞不少,今日叫朕聽到個絕的。”他說完看著碧溪,后者卻有些呆滯。傲楚皺了皺眉,便又看向阿立。
“朕那弟弟女人緣向來很好,喜歡的倒沒聽說。來吧,給朕講講,你們兩個是怎樣相識、相知、相愛的?”
“也沒有這么復雜啦,就是,就是喜歡上了唄。”阿立支支吾吾,卻滿頭大汗。她也聽說這位皇帝絕非池中之物,倘若說得不對了,怕是要惹大麻煩。
可如今這樣的局面的,她也只有硬著頭皮說她的“戀愛史”了。
好在,這“戀愛史”是有原版的。
阿立傻笑一下,對著皇帝開始故事改編。“那個,奴婢與王爺的相遇也是巧合,就是在去年太后宴請百官時遇到的。”說到這里,阿立瞅瞅傲楚,見皇帝沒有做出反應,便也大著膽子繼續說下去。
“奴婢因為侍女的身份不能入宮,便在宮門口馬車邊候著。而王爺也因為不喜熱鬧出來透氣。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宮門口。”
阿立說到這里又頓了一下。當初是因為小姐貌美吸引了孝王,那自己又該用怎樣的方式叫孝王刮目相看才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