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殿喝了幾口茶，傲楚便起身回御書房。皇后送他到殿門口，他在離開時看了她一眼。是呀，已經十年了，他們已經做了十年的夫妻。

他也當了十年的皇帝。

十年，轉眼即逝。朝政，依舊不能自如。科他還剩下幾個十年？

“陛下。”走到一半，遠遠看到御書房的李公公跑了過來。“慕容大人一直在御書房等著陛下。”

慕容凌還沒走？難道還要與他討論陳游的問題？怕是沒有如此簡單。

傲楚皺了皺眉。待到御書房后，他淡淡地問了一句：“等著朕，所為何事？”

慕容凌很嚴肅。雖然他一直都是如此，可傲楚感覺得到他今日的不同。

“微臣聽說，陛下去皇后殿，救了陳碧溪？”

“嗯。”傲楚走下來，絲毫有些心虛般沒有看他的臉。

雖然是已定的事實，可從皇帝嘴中說出，慕容凌還是愣了一下。然后他上前一步，眉頭皺得更緊了。

“為什么救她？借著這個機會殺了，不是更好嗎？”

感到慕容凌的聲音從他的近前傳來，傲楚還是抬起了頭看著他。慕容凌則是緊盯著皇帝。

“朕的家事，愛卿便不用操心了。”

慕容凌一聽，眼睛睜得大大的，隱隱閃著光彩。隨后他開始慢慢地搖頭。“皇帝哪來的家事？皇帝的家事就是國事呀！”

“慕容凌！”傲楚被他的模樣擾得心煩意亂，他索性喝他，說道：“沒事就退下吧。”

皇帝的話慕容凌當然不能認同。他今天等在這里就是為了說個明白，又怎么會輕易離開。看樣子不挑明說是不行了。慕容凌只有嘆息，最后緩緩說道：“那天，臣陪著陛下賞桃花而遇到陳碧溪的那天，臣看到了陛下……，看到了陛下一個人黯然傷神，那種悲傷，叫微臣為之心痛。帝王，怎么可以流露出那種表情？”

“是嗎，你看到了？這樣做，是對朕的不敬。”

皇帝雖然說著不敬，可他根本沒有心思治誰的罪。慕容凌的話勾起他的悲哀，他的語氣沒有了以往的冰冷，只是無力。

不打自招，皇帝一定與陳碧溪有著什么牽連。于是慕容凌更加的嚴肅。

“陛下還記得十年前您說過的話嗎？”

傲楚一愣，隨即垂下眼簾。“你知道我不會忘記。”

——慕容凌，朕一定會鏟除太后一黨，一定會匡扶社稷安寧，一定會做個圣君！所以，朕需要你的力量。為了朕，為了朝廷，獻出你的才智和勇氣吧！——

“是，陛下不會忘記任何事。所以您當然記得您是怎樣登上的皇位，您又是怎么在風雨中走到了今天。千萬，千萬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壞了陛下的大志呀！”

傲楚抬起頭看著慕容凌，他的臣子眼中閃著點點淚光。于是，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陰郁的眼神更加陰郁，傲楚閉上眼睛，輕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