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進宮的第一天遭受了莫大的侮辱,可接下來的日子還算太平。碧溪整日足不出戶,也不再跳舞,只是常常叫阿立彈琴給她聽。
到了晚上。碧溪簡單地吃了些東西,便叫宮女和太監下去休息,自己則是拉著阿立進了臥房。阿立拿出弦琴,開始了每晚的功課。
坐在柔軟的地毯上,阿立閉著眼睛撥動著琴弦。碧溪則是依靠在她的身側,墊著她的肩膀仔細聆聽。她長長的睫毛慢慢地合攏,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阿立兩人,還有這如流水般潺潺的琴音。
也正因為如此,她們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些細小的響動。
一曲終了,阿立正要彈奏第二段的時候,對面卻傳來了掌聲。由于太過突然,阿立和碧溪都嚇了一跳。猛然睜開眼睛,她們看到對面床上不知何時竟坐著一個男人。
率先看到的,當然是他的臉。孝王可以說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漂亮男人,可面前的這一位竟比孝王還要俊美。只是長長的眉微皺,漂亮的眼睛滿含陰郁。
接著,她們注意到了他的臉色。
蒼白,不足以形容那種恐怖,好似沒有生氣的鬼魂,叫人不寒而栗。這是久病之人才會有的臉色。
她們就像是見到了稀奇的珍寶,忘記了其它的事情,呆呆地打量著他。而他呢,也是不聲不響,靜靜地坐在床榻上,同樣打量著兩個女人。
猛然意識到,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坐在小姐的床上,阿立一下子跳起來,指著那個滿臉驚訝的男人喝道:“哪來的登徒子,竟敢坐在我家小姐的床榻上。”然后她又大喊一聲:“快來人,來人呀!”
阿立這一喊不要緊,嘩啦啦進來了十幾個人,而且各各身著鎧甲。她愣在原地,碧溪也嚇得趕緊站起來,拉著阿立的衣袖。
那些人中的一個走出來跪下,說道:“陛下受驚,可是有何異常?”
男人的表情由驚訝轉回了以往的冰冷,朝著侍衛揮揮手。
于是,那些個鎧甲武士又呼啦啦地退出了房間,留下已經呆若木雞的女人和床榻上那個蒼白的男人。
陛下?皇帝傲楚?!
碧溪率先回過味來,趕緊拉著阿立跪下。可因為過于緊張,已經忘記了該有的話語。傲楚看著她們,冰冷冷地說道:“你們倆兒哪個是碧溪?”
——太后先前封你做了公主,并沒有征得皇帝的意見,這一次選你入宮為妃,怕是也沒有經得皇帝的同意。皇帝對你難免會有些看法。——
碧溪和阿立對看一眼,然后柔柔地說道:“回陛下的話,奴婢就是陳碧溪。”
“哦。那么你身旁的是誰?”
“回陛下的話,她是奴婢從府中帶來的婢女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