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運的轉乘
- 愛在逃亡
- 二零一一年
- 3256字
- 2011-05-30 09:21:38
早晨官東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辛曉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帶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盯著他。
辛曉...官東半個臉腫得厲害,把這兩個字念成了知了,辛曉回過神,問,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官東點了點,辛曉說,我請了個看護照顧你,我現在去叫她過來。
官東嗚嗚呀呀的說了些什么,辛曉雖然聽不懂,但理解他的意思,說,你做手術要手術費,我去籌錢。她站起來,挎上包,走出病房,官東感覺她有些怪怪的。
手機上的時間是七點半,辛曉沒有搭車,即使上了公交車也很擠,打的她覺得貴,只好走路,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只覺得自己窮酸,所以狼狽,也不清楚究竟為什么自己變成這副摸樣,這種感覺不僅僅是失落。
別再往前走了,在這里。辛曉停下來,抬頭看這家店的招牌,再把視線移到那個站在門口笑得正燦爛的人,問,你們家店叫晨光酒吧?
昨天不是在電話里說過了嗎,名片上也有,他說。辛曉想拿出名片再看看,不過好像昨天丟在了江邊,說不定還被風吹到了江里,于是她說,沒了。
那你肯定連我名字也沒記住,我叫全彬,是這家酒吧的經理,他說。
誰說我不記得,我記得你是這家店管事的,辛曉說。
全彬笑了笑,辛曉不知道他為什么老笑,她每次都看著不是舒服,好像幸災樂禍似的,她又皺起眉頭,說,你別笑。
為什么,全彬又笑著問。
你不知道我...辛曉還沒說完,全彬就明白過來,趕緊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一時間忘了你的狀況,你也知道我們做生意的,總不能板著臉對顧客,你是特殊例子,我會注意的。
辛曉無奈的看著他,全彬說,別在這站著了,進去說吧。他把掃把和垃圾斗放在一旁,幫她開門。
辛曉進去后問,怎么一個經理還要掃地。
我就住在這里的二樓,早上起來沒事就幫忙做下這些事,全彬說。
你還挺悠閑的。辛曉說。畢竟被打傷的人跟他沒什么大的關系,她在吧臺前坐下,里面暗得很,只有微弱的光從外面透進來,記得她上一次進酒吧還是讀大學的時候,和朋友一起。全彬倒了一杯水給她,辛曉笑著說,酒店就是這點我最喜歡,所有的杯子都是透明的。
那你可以常來我們酒吧,全彬笑著說。
你又笑,辛曉瞪了一眼他。
啊,不好意思,剛剛看見你笑了,又忘了,全彬解釋道。
不知道你都記得什么,辛曉說。
至少不要記得煩惱,不然人生是愁不完的,全彬說。還順手拍了拍她的頭,辛曉的身體縮了一下,腦子里想的是他是不是每次都這么哄騙女孩。
全彬看她沉默了,便從吧臺里拿出一包錢,遞給她說,這里面有一萬塊,我看你也挺急的。
辛曉掂量著還挺重的,說,這么豪爽。
這種事還是盡早解決的好,要不要數一下,全彬問。
辛曉搖搖頭,把錢收進包里,幸好她碰到的是個好人,不然她要一個人承擔所有費用。
謝謝你啊,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我是不會再來向你要錢,也不會再把你們酒吧扯進來,辛曉說。她又挎起包。
全彬笑了笑,將她用過的玻璃杯清洗,辛曉走到門口時,又回過頭,看見他那認真的摸樣,萍水相逢,卻讓她心頭一暖,她的朋友都被她拋棄了,也許可以問他。
你說...我該不該去找那個黃澤,他那么有錢,應該會賠償我吧。她的聲音在這間陰暗又寬大的房間里顯得異常突兀,好像有股回音一直在他腦海里蕩漾,他那么有錢...他那么有錢...
跟你說話呢,辛曉見他沒反應。
全彬抬起頭,泰然地回答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別把我扯進去就好了。
辛曉笑了笑,毅然地走出酒吧,外面陽光明媚得耀眼。
你讓那個女人走了沒。二樓走下一個男人,他問全彬。
恩,給了她一萬塊,全彬說。
怎么給這么多,男人不解。
那個男人傷得很嚴重,幸好送醫院送得及時,那女人好像也沒什么錢,挺倒霉的,攤上這么個男朋友,就當發善心好了,全彬淡淡的說。
反正那是你的錢,花著舒心就好,男人說。
拿支煙給我,全彬說。男的把煙遞給他,幫他點好,他吐出來的煙蔓延在昏暗中,曾經一萬塊錢對他來說,是個大數目,現在只是個工具。
男人看看他這般冷峻的表情,試圖猜想他在想什么,全彬抽完一支,將煙頭磨滅在煙灰缸里,男人問,還要嗎?
全彬搖了搖頭,吐了最后一口煙氣,說,昨天晚上謝謝你,要不是你攔著我,也許我就沖上去了。
我們之間哪還用謝,希望那一萬塊的封口費能讓她把嘴閉的緊緊地,男人說。
她應該會去找姓黃的。這是他的直覺。
這怎么行,不能讓她破壞了我們的計劃,男人緊張地說。
放心,她是鬧不出什么事的,全彬自信地說。
可是萬一呢,我們不能大意。男人并不放心。
我知道,我有分寸。全彬堅定的看著他,男人知道爭論下去他也不會變,果然他還是喜歡他偽裝的樣子,因為即使眼前的他再真實,他也無法猜出他心里的想法。
辛曉把自己兩年攢下的一萬塊錢和從全彬那拿的一萬塊先交給了醫院,這個時候快到中午了,她在病房門口看了一眼官東,由于醫院附近的快餐都比較貴,又有些累了,只好擠公交回去。這個世界的人是會變的,就好像自己,在讀大學的時候,總是愛打車,扮得很優越,那時身邊的男人總會替她把錢付了,此刻她在人肉的壓擠下,忽然好希望有個人來疼愛她,她望著車窗外,不知覺回憶起過去。
辛曉買了一份盒飯在東大門擺好地攤后,便坐下來吃,夏日的正午是那么炎熱,即使躲在陰處,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汗都滴進了盒飯里,這是第一次來東大門擺地攤感覺是在作踐自己。賣雜志的大叔提著一大袋過期雜志走過來,在她旁邊落下腳,開始鋪攤子。一邊鋪一邊問,怎么今天這么早就出來了,現在才吃飯。
我想多賺點錢,辛曉說。
大叔聽到這個回答驚訝地回頭看著她,問,你不會是昨天被城管抓住了吧?
不是,辛曉說。
那你今天怎么愁眉苦臉的,上次你被城管抓住就是這個樣子,郁悶了老半天,大叔說。
這次不一樣,辛曉說。
那是為什么,年輕人你又被什么打擊到了,大叔問。
唉...說不清啊。辛曉埋下頭吃飯,她發現今天的飯菜都是苦的。
要想多賺錢的話,可不是在這擺地攤啊,你一個年輕人有的是機會,到企業公司里闖闖,沒準還能傍個大款呢。大叔總是喜歡勸說她離開這里。
大叔,你又拿我開玩笑,辛曉說。
你這么皺著張臉,誰還來買你衣服啊,說不定有想來看看我雜志的都被你嚇跑了,大叔說。
大叔你那些雜志都是過了期的,辛曉說。
雜志哪有什么過期的,只不過是新鮮事和往事而已,大叔一本正經的說。
辛曉瞟了一眼擺在地上的雜志,上面無疑是明星私生活的爆料,還不一定屬實,不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問,大叔,你那些雜志里有沒有關于黃澤的報道?
黃澤,你是說那個有名的富二代,大叔問。
就是他,我想看下他長什么樣子,辛曉說。
這里面應該有,不過是很早以前的,你幫我看會攤子,我一會就來。大叔說完就小跑著走了,大概一刻鐘之后,他又帶著一本嶄新的雜志跑過來,遞給辛曉。
辛曉一看,封面便是黃澤戴著一副墨鏡摟著一位女星,下面的標語便是某女星潛規則下,獲百萬代言,大叔說,你往里翻。
辛曉打開第一頁,便是對封面內容的詳解,里面還有一張黃澤摘下墨鏡出席時裝發布會的圖片,照的是輪廓分明,辛曉感嘆道,他比以前更帥了。
你認識他?大叔問。
他們家的YELLOW品牌怎么說也是時裝界的前沿,我是學服裝設計的,讀大學的時候老在時裝雜志上看見他,那會他還沒怎么上娛樂雜志,一般都是專欄夸他年輕有為什么的,我記得我大學畢業的時候他是二十五歲,現在都二十八了吧,辛曉說。
你還知道的挺多的,大叔說。
說起來,我還去過他家企業面試過服裝設計師助理,我有個同學還通過了面試,說不定現在在那工作呢,辛曉說。
既然你同學都在那了,你怎么還在這里擺地攤,大叔問。
人各有志嘛,大叔你能把這本書給我嗎,辛曉問。
這可是昨天發行的,我從我老婆那拿過來的,大叔說。他老婆也是賣報刊的,不過她賣的是新書。
要不大叔你把這個圖片給我剪下來,再去賣,辛曉說。
這怎么行,你不會是看上這個黃澤,準備去傍大款吧,恩,這是好想法,要是這樣,這本雜志就送給你,大叔說。
真的,辛曉高興地問。
大叔點點頭。
說話算數,你可不能后悔哦,辛曉說。
放心好了,你就抱著它睡覺吧,大叔取笑地說。
才不是,我決定了明天要去找他要債,我今天真是太累了,我要回去好好睡個覺。辛曉有種沉重的心情被釋放的感覺,至少她找到了目前的方向。
辛曉開心的收拾好東西,還不停地對大叔說,你是說了送給我的。
大叔笑了笑,辛曉拖著一大包衣服瀟灑地向他揮別,他不禁感嘆道,我才不管你傍大款也好還是討債,這都不是你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