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應該走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白淺有些結舌地看著他:“你……你怎么還沒走?”
他沒有回答,只是走到她的辦公桌前,放了兩盒藥在她的手里:“我剛買的,一盒潤喉的,一盒消炎的沖劑,趕快吃了吧,要不你的嗓子會受不了的。”
白淺呆怔的握著手心里的藥,她看著他如此自然的做著這一切,似乎她是他的家人,似乎她理所當然的該讓他如此呵護。
只是早晨的幾聲輕咳,就讓他如此的記在心上。一時間,她只是傻傻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句謝謝在此時都顯得矯情和多余。
他看著她愣愣的樣子,不禁笑道:“傻瓜,只是兩盒藥而已,不是這么容易被感動吧。”
她的臉頰不自禁地升起兩朵紅云,為了掩飾自己,她垂下頭低聲啐道:“誰感動了,只是沒想到而已。”
然后,她聽到他爽朗的笑聲在她耳邊回響,再然后,她聽到他對她說:“劉校長告訴過我,你是孤身一人在A市,所以更要懂得自己照顧自己,我先走了,記得吃藥。”
他的語氣早已收起了剛才的戲謔,聽起來真摯而誠懇,白淺垂著頭,竟不敢和他的眼睛對視。直到聽到腳步聲漸漸向外,她這才抬起頭來,目送著他頎長挺拔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收回自己的眼光。
她坐下來,拆開藥盒,泡了一杯沖劑,暗褐色的粉末在開水的滲透下漸漸消融,她覺得昨夜嘗試著要建立的銅墻鐵壁,已經在不掙氣的漸漸瓦解,玻璃杯里的熱氣升騰著,她閉上眼,仰頭把藥全部喝了下去,很有些苦澀,可是為什么,她卻分明品出了一份甜意……
喝了藥后,白淺又在嗓子里含了一粒潤喉的藥,上課時間馬上就到了,她拿起教案,站起來準備去教室。
當她一走出辦公室,迎面便碰上了劉校長。劉校長看她的眼神是深思的,她有些心虛,難道剛才的那一幕被劉校長看到了?
她微微的點頭,向劉校長打著招呼:“劉校長,早上好。”
劉校長看著她,有些猶豫地說道:“剛才……我好像看到沈離了。”
白淺的心一跳,看來劉校長真的看到了,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得模糊著說道:“是啊,是他,他今天是順路送我。”
劉校長推了推眼角的金絲眼鏡,有些欲言又止,她的眸子中有份擔心:“我昨天聽安瀾說,你搬到沈家去住了。”
“嗯,是的。”白淺坦然地承認道。
劉校長沉吟了下,終于還是揮了揮手,說道:“你去上課吧,有些事情,我找個機會再和你談。”
白淺如蒙大赦,馬上和劉校長在走廊上告別。只是她的心情并不平靜,看劉校長的樣子,是有什么話要和她說嗎?她也不贊同她搬去沈家吧!
只是,白淺在心中苦笑,自己又何嘗不知道搬去沈家是不妥的呢?
如今的她,才搬到沈家,就似乎已經陷入到了一場剪不斷理還亂的亂局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