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難紅顏
- 雙生劫.花劫
- 釋蒼夢
- 2880字
- 2013-02-08 13:31:12
“你們聽說了嗎?雙姝公主剛回到長安城,又被無吟宮的人給擄走了,這才幾天,哎,這世道真不太平,王爺的女兒都能堂而皇之的被擄走,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能活么!”
“張老伯,您這話說錯了,就是王爺的女兒才擄走,咱小老百姓賤命一條,有誰看得上呢?”
“咳,你說的也是,這年頭,人命薄如紙啊,咳、咳……”
“張老伯,您老怎么又病了,小舂不是給大戶人家當丫鬟,怎么不給你捎點銀子看看?”
“沒、咳、咳……丫頭辛辛苦苦一個月也就那點銀子,我給她攢著,等她再大些,該找個好人家了。”
茶館的外桌,一名白翁老人傴僂著腰,不停的撫著自己的胸口順氣,咳聲斷斷續續,旁邊坐著一位瘦高的中年人滿臉擔憂的看著老人。兩人的對話不大不小,正好讓他聽個真切,他從二樓的窗沿探出頭,對樓下一名彪悍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似有意會什么微微點頭。
只見他步如流星般迅速接近談話的兩人,拱手作揖,不卑不亢的說道:“您是張老伯吧,我是受小舂所托給您送銀子的,順便告知您一聲,明日巳時華寶堂義診,小舂要我囑咐您一定要去看看。”
張老伯欣慰的點頭說道:“還是小舂貼心,這位壯士,勞煩你了,請你告訴小舂,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動,沒什么大礙,讓她不要憂心。”
方雷點了點頭,轉身快速離去。
他把頭縮回來,左手中指習慣性得輕敲著桌面,一杯已然飲下大半的碧螺春突然被一只纖細的手拿起,只聽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傳來:“皓軒哥,你可知道這碧螺春其名的來源?”歐陽皓軒抬頭瞥了她一眼,緩聲說道:“說來聽聽。”
歐陽靜怡輕快的坐下,她俏皮的沖歐陽皓軒眨了眨眼,不緊不慢的說:“你要我說給你聽也可以,但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是你要來說故事,我不聽也罷,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歐陽皓軒不為所動的戳穿她的動機,冷峻的臉上充滿嘲弄,歐陽皓軒的五官是俊俏的,然而凌厲的眼神似能穿透人心,讓人望而生畏。
歐陽靜怡嘴厥的老高,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雙丹鳳眼睜得大大的,轉瞬間似真似假的蓄滿了淚水,聲音顫抖的說:“皓軒哥,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人家,人家又不是經常闖禍!人家只是想讓你幫人家一個小忙嘛,人家從小到大有求過你什么……欸……好像是偶爾求過你一些小事情啦,不過這次可攸關你妹妹我的終身大事!”
“你到底想讓我做什么?”歐陽皓軒不耐煩的問道。
“呵呵,我沒想讓你做什么,只想讓你后天去未染山莊的時候帶上我,讓我扮作丫鬟狀隨侍你左右。”歐陽靜怡狡黠的笑說道,眼睛里卻有黯然流轉。
歐陽皓軒雙眉緊蹙,硬聲說道:“你還在想那些無稽之言?都是小孩子的戲言,你還當真到現在。”
歐陽靜怡臉上狡黠的笑不見了,她的眼里有強忍的淚水,雙手緊緊揪著自己的袖口,她咬了咬下唇,定定看著歐陽皓軒,緩緩說道:“對你們任何一個人可能是戲言,對我不是,這輩子我就認定他了,無論爹娘還是你,都阻止不了我!”
“你……你真是病得不輕!”歐陽皓軒恨恨得說,他雖詫異她的執著,卻不能茍同她的想法,吸口氣又道:“好,我答應帶你去,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許單獨和他見面。”
“我答應你。”
“進華寶堂無醫,無藥;出華寶堂無病,無痛。若華寶堂無可治,則天下無可醫。”民間華寶堂比起皇帝的御醫館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眾所周知卻被禁談的傳聞,華寶堂本身也帶著一層神秘的色彩,沒有人知道華寶堂的老板是何許人,只道定是個怪人,華寶堂平日是大門緊閉的,只在每個月不定的哪天打開大門義診,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入內求醫的,能夠入內的人定是經過挑選指引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義診的時間,并被專人引領入內。奇怪的是每個被醫治的患者都絕口不提這期間經歷的任何事或遇到的任何人,在世人眼里,華寶堂充滿著詭異與不解之謎。
歐陽皓軒就是這一切的幕后主事,華寶堂是他一手所建,但并不隸屬于歐陽世家的產業,歐陽世家歷代以來穩居首富的寶座,這樣一個大家族,難免存在著許多勾心斗角之事,也正因為如此,不屑于搶奪的歐陽皓軒在十五歲那年自動放棄了屬于他的機會,當時的大家長他的爺爺歐陽泫徵僅僅是嘆了口氣,而歐陽皓軒的父母也并無失望的表情。
“少爺,你真要帶小姐去未染山莊嗎?”方雷皺眉問道,他實在想不通少爺怎么會答應小姐的要求,以往小姐怎么乞求都不同意,這次少爺在想什么啊。
歐陽皓軒似笑非笑的看著從小到大跟在他身后的方雷,知道他在想什么,并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心里已經因為這件事氣悶好久了,想起未染山莊的那家伙,恨不得大卸八塊。
“方雷,今日的義診你交代給春華后,安排一下明日的行程,我去南山把我的驚風帶回來。”說完這句話,歐陽皓軒的身形已然飄遠。
方雷怔怔的看著空蕩的主位,他心里一直有個疑惑:讓他來保護少爺,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到了南山,歐陽皓軒并不急著叫自己的愛駒驚風出來,尋了一塊干凈之地躺下去,剛想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卻靈敏的捕捉到一絲不尋常的氣味,頃刻起身,飛轉向竹林左側的方位,越往前走,那股氣味也越來越濃,他很快辨別出那是一股血腥味,而且這股血腥味應該有五個時辰之久,眼力極佳的他很快找到了根源——草叢里蜷縮著一個人,從身形看是個女人,一身白衣被血和泥土染得不像樣,隱隱看到有利刃劃破的痕跡。
歐陽皓軒蹙著眉來到她身邊,她一動不動的姿勢讓人以為她已經死了,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蹲下來粗魯的想要翻開她蜷縮的身體,卻發現她的身體已經僵硬了,摸到她的脈門,發現還有救,他點了她幾處穴位,讓她的神經放松下來,身體也慢慢開始柔軟不再僵硬,他撥開她烏黑的發,看到一張蒼白卻如花似玉的臉,驚詫于這傾國的容顏,想起一首詩: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
只是她的臉色蒼白,嘴唇烏黑,似有中毒,嘴角有干涸的血漬,胸前是大片的已經干掉的血漬,但不是受傷所致,他猜應該是中毒后吐血導致,除了中毒,她的身體多處被利刃所傷,難以想象何人這么歹毒,竟對一名弱女子出手如此狠毒。
歐陽皓軒把食指放在嘴邊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從竹林深處跑來一匹純黑色的駿馬,似有靈性般嘶鳴了一聲,仿佛在與歐陽皓軒打招呼,歐陽皓軒只是輕撫了它的頭一下,雙眼依然緊盯著地上的女人,然后毫不猶豫的抱起她飛身上馬,驚風沒有等待主人發話,掉頭往城門疾馳。
到了華寶堂,歐陽皓軒在一群仆役的驚詫目光下將那名受傷的女人抱進自己的臥室,中途遇到方雷和江春華要接手,被他厲眼一瞪,只能跟在他后面看他把門關上。
“少爺,需要幫忙嗎?”方雷在門外喊了一聲,里面卻無人回應他。江春華沖他擠眉弄眼,笑得古怪,他生氣的說:“你笑成這樣,讓少爺看到少不了一頓打!”
江春華無畏的聳聳肩,一張娃娃臉上依舊是痞笑。然后神秘兮兮的半遮嘴在方雷耳邊說:“跟你打賭,那名女子以后必定是你的主子。”
方雷聽后滿臉詫異,他家少爺俊如美玉,雖然總是冷著一張臉,但也有不少閨秀芳心暗許,怎么可能隨便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這個古怪的江春華怎么那么肯定。他想了想,嗤笑了一聲,不屑地說:“不可能,別說少爺會不會對這來歷不明的女子動心,老爺和夫人就肯定不會同意的。”
“那就賭你的下半生吧,如果你輸了,你的下半生就要隨我安排,而不是那老板著棺材臉的歐陽皓軒,怎么樣?”江春華露出一個無害的笑臉,說出的話卻讓方雷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那你輸了呢?”
“我輸了,就把你一直覬覦的麒麟劍送給你。”
“成交。”